有這樣的詛咒一道的珍寶在前,洞鈞尊者巴不得那周衍晚點出來,好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參悟這人偶上的道理法理呢。
隻是苦了釋瞳尊者。
他瞥一眼洞鈞尊者,索性也閉上眼,原地靜坐修心。
時間流逝。
一百年。
兩百年。
三百年。
轉眼過去千年。
周衍依舊沒有出來。
……
“千年時間!”
“第一次祭煉‘法域分身’,一氣嗬成,哪怕是黑梟老鬼那樣的豬,三五百年也能功成。”
“周衍到底什麼情況!?”
釋瞳尊者又一次坐不住了。
他一向是真身在‘枯榮山’中修行,這道法域分身則在外行走。
如此一靜一動,才好修行。
但這一次為了個道門新晉真仙,這具法域分身已經在東洲沿海蹲守了千年,不能動彈,也沒法沉浸下來,全心全意的修行,不免令他修行漸緩,在星空中各處秘境的探索也都停滯下來。
釋瞳尊者心中自是不耐。
“再等等。”
“道門真仙初晉,可以修習神通,我看他多半是在參悟神通。待他神通進展慢下來,自然會出來。至不濟也會派出法域分身,去‘通天山’走一遭,試試自己的斤兩。”
洞鈞尊者口中勸慰著,但此刻他心中也不複前些年那般淡然。
僅僅這麼觀摩,千年下來,這‘都天巫咒人偶’對他而言,能看懂的都已經弄懂,看不懂的再看下去也沒有收獲。現在他也盼著周衍出來,能讓他用‘都天巫咒人偶’咒上一發,在實踐中窺探到更多詛咒的奧妙。
他也開始期盼,也在等。
但是。
往後歲月他終於體會到釋瞳尊者的心境。
一千年。
兩千年。
三千年。
歲月流淌,一年年一歲歲,始終不見周衍出山門出東洲。
“周衍!”
“周衍!”
枯榮二老從淡定到急躁,再從急躁到期待,然後再從期待回到急躁,最終二人陷入麻木。
四千年。
五千年。
這一歲,距離周衍證道已有五千載。
……
道門。
東歧宮。
這一日,陳季川喚來沈青衣跟孟岩。
一晃五千年。
這期間,陳季川在沈青衣外,又收下一名親傳弟子,正是孟岩。
當年陳季川新晉上仙,回到東歧道院,在‘眾仙岩壁’上題字,留下‘寶塔心持’這一法門。
至今也有七千多年。
這些年間,從中有所參悟的道院弟子不少,來到道門的也有幾個,但真正能入陳季川眼的,還是孟岩。
昔日他闖過試劍峰十二峰,正好遇見孟岩,當時就有意要收徒。
隻是開辟道院在即,才壓下念頭。
不過事後多有關注。
在他證道真仙後,沒多久孟岩也晉升上仙。陳季川對他頗為滿意,再加上東河宮的確冷清,於是將其收為弟子,為東歧宮第二親傳。
一時羨煞旁人。
算一算,孟岩入門也有四千多年。
如今。
東歧宮中僅有的兩個真仙親傳,大弟子沈青衣六千歲,依舊是穩紮穩打,如今是三境上仙,日後證道有望。
孟岩同樣不俗。
他年長沈青衣百多歲,但修為卻不差多少,同樣是四階三境,更勝在心境過人,不驕不躁,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老師!”
兩弟子到來,衝陳季川躬身行禮。
陳季川看向沈青衣:“塵雨師姐時日無多,你這幾日就啟程,去參霞道門陪伴她吧。”
“我娘。”
沈青衣臉色一變。
塵雨道姑出身‘參霞道門’,自沈默過世後,就很少過來。不過沈青衣跟母親常有聯係,時常通訊,甚至前些日子還有信件往來。但母親可從未跟她說過,自己身體的情況。
隻是老師是真仙,自然不會有錯。
沈青衣心中紛亂,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多謝老師提醒,弟子明日便啟程趕往參霞道門。”
“嗯。”
“孟岩,你與你大師姐同往,代為師問候塵雨道姑。”
陳季川又點了點孟岩。
“是!”
孟岩應聲。
“去了參霞道門後,不忙回來。你二人甚少出山,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四處轉轉。”
“修行修行。”
“且修且行。”
“一直待在山門中,越往後越難長進。”
陳季川又道。
“……”
“……”
沈青衣跟孟岩一聽這話,知道有道理,但從自家老師口中說出來,總覺得有些彆扭。二人不敢非議師長,忙壓住念頭,齊聲應下。
而後。
陳季川又從袖中取出一盞玉石燈檠,青光熒熒,火光神焰似要離燈而起。
正是‘乾天火靈燈’。
“青衣。”
“此燈名喚‘乾天火靈燈’。”
“昔日你父因你年幼,讓為師代為保管這件仙器。如今你也有四階三境修為,已有自保之力,這燈自然物歸原主。”
陳季川說著,將燈落下。
“老師。”
沈青衣接過靈燈,欲言又止。
“你父之物,為師沒有占著的道理。”
“莫要多言。”
陳季川擺擺手,不待沈青衣分辨,就將此事定下。
然後又叮囑兩句。
便將兩個弟子打發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