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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是庸人?!”尖酸刻薄的女聲瞬間拔高聲調。

轉頭看向來人。

卻在看清來人容貌時,一個踉蹌,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

抖著聲道。

“辜…辜大將軍!”

是了。

盛京可以有人不認識溫雪翡,甚至不認識溫胭脂,魏子行等等。

但不可能不認識辜長思。

那位單手舉著勝利的旌旗,凱旋而歸,遊街而過的黑甲少年。

那一日,所有人都看到了飄揚的黑麵旌旗,上有日月交相輝映,更有一個蒼勁有力的“燕”字。

身著精鐵黑甲的少年郎,揚著他刀削斧鑿般的麵容,靜望青天,手卻有力握住長風而起的戰旗,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入了盛京萬千少女的夢。

這位長相同聲音完全如出一轍的尖酸刻薄的婦人,同樣也是在那一次看到過辜長思。

過目不忘,難以相忘。

隻是現在的辜長思,比當初的少年郎模樣,身量更高了些,整個人的氣質越趨沉穩。

那一雙眼,雖不若當年般利刃出鞘,可回歸古井無波後,似乎更直戳人心。

望之,遍體生寒。

溫雪翡這時也像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的心跳怦然,根本不受她所控。

一如上次在“賞蓮宴”上……

不…不對,雖然同是心跳怦然,卻好似有哪裡不一樣。

溫雪翡說不上來,但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她先去思考這些。

雖然不明白辜長思為何替她出頭,還說了那般…令她震驚卻動容的話,但溫雪翡也不能指著辜長思從頭給她撐腰到尾。

畢竟辜長思“惜字如金”,能得他一句出頭,溫雪翡已然覺得幸運和開心了。

隻溫雪翡剛想從門口出來,哪知辜長思竟還有未儘之言。

“木雕又是木藝,亦是藝術的一種。”

“先朝有帝王醉心木雕,鑽研頗深,後又有雕章大師陳文泰,一章可抵一城,【下九流】三字,言出於口,庸俗滿心,隻見淺薄。”

刻薄婦人當下抖得更厲害,雖然辜長思有些嚼詞,但她聽明白了,臉一下子紅開。

臊的。

若是旁人說她庸俗滿心,隻見淺薄,她定然要同那人對罵兩個時辰不罷休。

但對方是辜長思,除卻身份差距,婦人根本不敢頂撞不說,便是辜長思本人,他一個眼神落下,婦人都不敢接上,駭人的緊。

而且,未曾想辜長思還不是以勢壓人,而是有理有據地駁回她剛才說木雕的那番話。

若是前者,婦人即便當下低頭,心裡也隻會暗道溫雪翡不知如何攀附上了辜長思,仗勢欺人,她還是會把溫雪翡當成一個草包,當成溫家的笑柄。

可若是後者,婦人瞬間就成了見識淺薄的膚淺之人。

辜長思從根本上,替溫雪翡找回了場子。

給一旁還未來得及上場的溫雪翡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些木雕的曆史,她也不太清楚。

她甚至開始惦記,自己是不是應該再拿個大白饅頭出來,邊吃邊看。

正當溫雪翡約莫沒自己什麼事上,誰料這時,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扯住了溫雪翡的衣角。

他的動作很輕,輕得像小心翼翼般。

隻是把溫雪翡從門後扯出來後,他便收回了手。

從頭到尾,溫雪翡的衣角連一絲褶皺都未起。

而刻薄婦人雖不知溫雪翡長相,但見溫雪翡打扮不俗,且手上還拿著雕刀,立馬意識到她的身份。

刻薄婦人臊紅的臉更紅了。

不過她麵對溫雪翡倒不是那般懼怕。

聽聞這溫…草……

溫二小姐雖然才學不行,但是性格倒是純善,隻要她一會道個歉,估摸也就混過去了。

但刻薄婦人心頭還是把溫雪翡記恨上了。

若不是溫雪翡忽然雕個什麼破木雕,她至於丟人現眼至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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