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月後。
郊外密林。
“大人,小心!”
刺客早已瞄到辜長思的馬車位置,在此埋伏甚久,帶毒的箭“嗖”一下飛了過去,數箭齊發,儼然是想將辜長思的馬車紮成馬蜂窩。
饒是辜長思武藝高強,也能打他個措手不及,即便這般都中不了要害,箭尖上見血封喉的毒液,也足夠要了辜長思的命。
辜長思的手下提醒辜長思時,已然晚了,箭尖穿透馬車,不過瞬息的事。
刺客麵露驚喜。
誰料下一刻,他脖頸就橫上了一柄冷劍。
辜長思緩步跟上大部隊。
他的手下快速上前,擦著額尖後怕的汗,忙道。
“辜大將軍,幸好您不在馬車上,不然您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又該如何同國公爺交代。”
恐怕就是連自己個兒命賠上,都交代不了。
辜長思的手下越想越後怕。
但他也有些納悶,辜長思如何沒在馬車上呢?
辜長思回京的隊伍裡,前頭是兵營手下,他的馬車落在最後。
雖說辜長思若是自己去做些什麼,他們也定然發現不了。
但按理來說,辜長思該是會同他們交代幾句的。
可這一次,誰都沒發現辜長思是什麼時候離開馬車的。
不過,也正因此,辜長思才沒被紮成馬蜂窩。
辜長思的手下不由暗自慶幸。
因為,馬車被毀,辜長思再次騎在了馬上。
然後慢悠悠地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藍色的平安符,係在了腰間。
有那眼尖的手下瞄到,脫口道。
“欸,將軍,這不是南華寺最為有名的平安符嗎?”
“聽說一排都要排一天,才能拿到呢。”
“將軍,這平安符是不是可靈了?”
辜長思眼瞼微斂,仔細地將那藍色平安符擦了擦,淡聲道。
“靈。”
“若不是它,剛剛你們也見不到我。”
辜長思的話,讓手下愣了愣,其後,微微反應過來。
難道…剛剛辜長思消失,是去找這平安符去了?
這廂,幾人正對著話,那邊審訊刺客的手下倒是回了信。
“大將軍,幸好您讓我們幾人先去卸了他的下巴,他牙齒裡果然藏著毒包。”
“問出了嗎?”辜長思身邊的一個手下道。
“嘴皮子硬著呢,一看就是豢養的死士,等回去下獄,好生[伺候]一下。”
“不必等到回去。”辜長思扯了扯馬繩,墨眸裡泛著寒光。
“大將軍可是猜到了此人身份?”
辜長思垂下眼瞼,微眯,緩緩出聲。
“前朝餘孽。”
眾人微愣,想起了這些時日督辦的案子。
前段時日,聖上被刺,雖溫二姑娘為其擋了一刀,沒什麼大礙,但刺客還是要調查清楚的,而後,他們抓到了一個漏網的刺客首領。
辜長思也是這個時候,被聖上急召去審訊這位刺客首領。
也不知辜長思用了什麼手段,本來油鹽不進,就連大刑伺候都不怕的刺客首領,麵對辜長思招了供。
此次刺客行動,乃是前朝餘孽一手策劃。
而且,這位刺客首領還交代了一件事。
辜長思現在急急歸京,也正是因為這件事。
現在一行人等,正火速趕回盛京中。
他們的行進,甚至比傳信更快。
但這次路上遇伏,顯然是走漏了風聲。
這群“前朝餘孽”想在路上解決了辜長思,以免他把這件事的消息帶回盛京。
辜長思的手下們麵色嚴肅。
雖知辜長思武藝高強,但也知道此次歸京路凶險萬分,半點不可掉以輕心。
辜長思略有沉思。
過了會。
他清寒的聲音響起。
“去前方的小鎮稍作休息。”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於小鎮上的客棧休息。
而辜長思卻是躺著進去的,胸口帶血,麵色蒼白,嘴唇發黑,儼然一副中毒跡象。
躲在暗處的刺客們瞄到。
心思微鬆。
隻道前頭的突擊部隊該是成功了,但興許是辜長思內力深厚,所以本該見血封喉的毒,也緩了藥性。
可這樣,辜長思也走不了了。
這群刺客們,決定在暗處先行觀察,如若有機會,定要下手殺了辜長思。
但自打這群人住進客棧後,倒是從不外出,他們有仔細觀察,除了進去了幾個大夫外,沒人出來,辜長思也沒出來。
這群刺客繼續守株待兔,心下微安,想著大頭任務怎麼也算完成一半。
卻不知真正的辜長思早已換下大夫衣裳,卸下易.容.麵.具,出現在了皇宮裡。
***
辜長思同聖上交代完事情,出了皇宮之後,他看了一眼朱雀南街的方向。
早在宮門外等候的張管家兩手微微交握。
朱雀南街,溫府就在那兒。
張管家眸子微轉,十分聰穎的他,此時也不知該不該詢問。
一個多月前的七夕。
他能感覺到主子是對溫二姑娘有一份不同尋常的心思的。
雖不知道主子怎麼會看上溫二,但“喜歡”一事,本就毫無緣由。
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
卻不知他二人七夕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何事。
此後,自家主子竟是半句不提溫二姑娘,更是借著公務之由,遠避京郊練兵。
雖神色如往常清冷,但張管家總覺得自家主子好似丟了魂。
人在身在,魂兒不在。
甚至沒日沒夜的操練士兵,搞得底下的士兵苦不堪言。
他卻仿若毫無人氣的冰冷兵器般,似乎不知疲憊。
可忽然有一日。
自家主子從茶亭歸來,手裡拿著個藍色平安符,神情雖還是疲憊。
但那一刻,張管家忽然覺得自家主子眼神有了光亮。
他甚至在吩咐著副將接他的督練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