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回的教訓，林卿自然知道賀織音又想跑路，連忙盯緊了賀織音。
剛收好攤，賀織音轉過身便對上了林卿盯著自己的目光，隻能無奈一笑。
賀織音看著林卿如臨大敵一般，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的步伐，心下好笑地同他一起踏上了返程的路。
林卿看著推著小推車的賀織音隨著時間慢慢拉長，麵上泛起一層薄汗，開口道。
“我還未曾推過這種臭豆腐車，覺得蠻新奇的，你也讓我來試一試吧。”
賀織音看著林卿收拾得乾淨筆挺的衣衫，眉眼一笑，打趣起來。
“你這般金貴的主，這傭金我哪裡付得起？”
林卿錯愕了一瞬，旋即回過神來，眉眼帶笑。
“我這般金貴的主，談錢才是傷感情了吧？”
二人調笑著走了半程，方才繞過街口，拐進路邊的小巷，沒承想迎麵撞上了步履匆匆正往這邊尋來的洛潯州。
向來整潔得體的洛潯州許是因為趕路，鬢邊垂下了一縷發絲，麵上帶著肉眼可見的焦慮，抬頭看見來人連忙收起了麵上的表情，努力撐起一貫的風度。
三人相顧無言，一瞬間尷尬如冰凍般冷凝。
賀織音轉頭看向身旁的林卿，眼中帶著說不出的歉意。
“先生今天不是還有事情要處理嗎？你可以先去忙，我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可能沒辦法一起走了。”
賀織音不想讓他看見，但更多的也是不想一起走。
林卿深深看了她一眼，未曾多言便走至街口，卻是以一副護衛的姿態倚著牆角靜靜地看著他們這邊。
賀織音看著林卿難得知趣地退讓，挑眉一笑。
再轉過臉來看向洛潯州的時候，斂起了嘴角的笑意。
賀織音歎息了一聲。
“你何必這樣呢？”
洛潯州張了張口，卻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織音，你知道的，我從未想過會有這個結果。”
賀織音冷靜抬眸望向他，眼底是說不出的複雜。
“可事實是，我們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洛潯州，開弓沒有回頭箭的，你知道我的脾氣。”
如果他早知道他會落到如今這般的處境難以抉擇，那天他就該衝出家門，不管不顧地去赴約。
興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賀織音撣了撣袖口灰塵，沉吟了片刻。
“洛潯州，我們現在已經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了，如非必要，以後甚至也不會產生什麼樣的交集，你也不必這樣。”
洛潯州聽到她的這一段話，一瞬間，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了一樣，喘不上氣。
“織音，我們就不能回到從前了嗎？”
從前？
賀織音努力地回想了一下過去的事情，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被迅速衝淡，突然回想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許久。
她仿佛已經融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不想再去回想曾經那些酸澀的過往。
賀織音盯著麵前的小推車，車中的臭豆腐還留著淡淡的餘味，推車邊上的小掛包裡塞著鼓鼓囊囊的零錢。
好不容易踏出了這一步，她不想再讓自己像過去一樣看人眼色步履維艱。
“過去的就應該讓它在時間裡漸漸褪色掩埋，而不是被一次又一次地扒出來在心上重新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