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無彈窗 蘭琴起來的時候,念雪一邊伺候著她更衣,一邊喜悅地說:“主子,外麵下雪了呢。”
“是嗎?下雪了。快,快給我更衣,我要去看雪。”蘭琴立刻從床上蹦了起來,恨不得立刻就去看看。
“主子,當心著涼。奴婢伺候著您更衣。雪還不是很大,等晚上看,估計就會白了。”念雪喜滋滋地說。
蘭琴看著念雪終於又恢複了往日那般活潑靈巧,忍不住點了她的小鼻子一下,便隨著她把自己裹上一層又一層。
想起去年這個時候,自己因為尹氏的事情而被禁足在南小院獨自看了一個冬天的雪,那時候自己也曾害怕,也曾經擔心四爺從此不再記起自己,自己就這樣老死於此。可是今年,蘭琴已經是四貝勒的側福晉,膝下擁有著一兒一女,也算兒女雙全。如今,蘭琴還擁有四爺的獨寵,即便自己不說,可是四爺不是沒有去彆的院子留宿麼。
“主子爺經常與李衛、魏先生等討論朝政吧,不許人進去伺候。有時候,主子爺去看望三阿哥,也偶爾去武格格那裡,不過都沒有留宿。”念雪心裡著急,為此曾經私下去找紫染,打聽四爺的行蹤。
“你這丫頭,估計沒少去找紫染吧。爺最近都在忙什麼?”蘭琴蹙起眉道。如今,念雪總喜歡自作主張地去辦一些事情,事後才來跟她說。蘭琴自從崔娘來了後,便更多地倚重她一些,念雪倒退其次了。
“以後不許再去找紫染打聽了,知道嗎?我不想做那樣盯著他行蹤的女人。況且,你這樣問紫染,不是為難紫染麼?萬一給爺知道了,她便會受牽連。”蘭琴嚴肅地對念雪道。
念雪一時沒有想這麼多,聽蘭琴這樣一說,當下有些紅了眼眶道:“奴婢該死,不該不經過主子準許,去打聽這些。”
蘭琴見小丫頭禁不住說,便放緩了語氣道:“念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凡事你還是要跟我講一聲,再不濟也要跟崔娘商量著辦。她在宮裡住了那些年,看到的,聽到的都比你們多得多。”
念雪立刻點點頭,破涕為笑道:“奴婢知道了,主子麼要生氣。”
蘭琴見她已然知錯,便沒再多說,一顆心立刻轉到了外頭正在飄撒的雪花上了。
待蘭琴穿好了衣服,披上了一身雪白的狐皮大氅,踩著花盆底子奔出門去,隻見外麵紛紛揚揚地下著滿天大雪。可能是氣溫還不夠低,落於地上的雪已然化了,隻有小菜園所種植的大白菜的外衣裳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再就是院子裡那些鬆啊,柏啊,俱都渡上了一層白色的外輪廓。院子上的琉璃瓦也積上了一層白白的雪。
“走,我要去園子裡摘一些那個綠梅,雪中傲梅最是美麗的景致。”蘭琴對著念雪道。
“主子,外頭冷,稍等會兒,奴婢給你帶上琺琅鎏金暖手路。”念雪道。
可是蘭琴哪裡肯聽,早已經跨步出去。等念雪拿著油紙傘和琺琅鎏金手爐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了大門口了。
蘭琴一路疾步,念雪小跑才追上了她。
“主子,撐著傘吧,當心雪落在身上濕了衣服。”念雪道。
“不打緊,雪天打傘豈不是浪費,走,我都迫不及待去看那個綠梅了。”蘭琴不肯躲在傘下,隻是小跑著四處看著雪花從天上飄灑下來。
主仆兩人跑到園子時,守門的小廝連忙打開園門,蘭琴便徑直往園中那偏種植了好幾畝梅林去了。
隻見雪花翻飛中的梅林中大多數梅花都已經開了,黑黑的虯枝在滿天飛雪中恣意曲張著,上麵星星點點的梅花在寒雪中悄然怒放。
“我進去看看,你就在這裡等著,不要跟著我。”蘭琴被眼前的美景所迷,隻想獨自欣賞這些巧奪天工的大自然的傑作,不想念雪在耳邊碎碎念念彆凍著一類的話。
蘭琴循著那些枝頭上的梅花,看過這一簇,有發覺那邊有更好的。漸漸的,蘭琴不知不覺走到了梅林的深處,回過頭看看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梅樹。
蘭琴隻循著那些綠梅,並不在意,便徑直往深處去走。
頓時,隻見一個身披著銀色鑲嵌黑貂毛的男子長身玉立般正在一株梅樹下站著。
不消說,那個背影如何能不認識的,正是四爺。
“爺!!”蘭琴脫口而出,嘴邊飄起屢屢白煙。由於貪玩,法郎鎏金手爐並沒有拿在手裡,蘭琴隻覺得冷得有些發抖了。
四爺聞言,轉身那一刻,四目相對,隻見蘭琴那微微縮在風帽中的臉如皎月般白淨,隻是鼻頭微微有些發紅了。
四爺蹙眉!
蘭琴心道:乾嘛又蹙眉,果真是氣得這般了?
四爺又上下掃了幾眼蘭琴,隻見她的手已經微微發紅了,再看看腳上,蜀緞的鞋麵的邊沿已經微微有些濕潤了。
“你體質本就寒涼,如何還能在這般冷的天氣下出來,還不過來!!”四爺幾乎吼道,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見了這個小女人就變得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般。
蘭琴不覺得心神一動,眼裡突然有了一層氤氳,雖然與四爺的這次小彆扭是自己處心積慮鬨的,可是當他真的不來的時候,自己內心分明也是空落的。
“真是個不省心的。”四爺突然走上前,一把攬住蘭琴的腰身,將她抱了起來,不讓她的鞋子著地。
“妾身重呢。”蘭琴嬌踹道,當四爺將她一把拉入懷裡的時候,那些在心裡流轉的猜疑和空落瞬間就如小雪初晴的積雪一般,消彌得無影無蹤了。
“你再重,爺也抱得起。”四爺打橫抱著蘭琴便走。
“爺要帶妾身回去嗎,可是妾身還想看綠梅呢!”蘭琴嘟著嘴道,她還真的不想回去。
“身子都冷成這樣了,還敢提要求。”四爺沒好氣地說道,便不再理會蘭琴的不滿了。
蘭琴看著四爺所走的路倒不是回去的路,便隻好靜靜地靠在四爺的肩頭,任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