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入夜，宮外麵的北風吹了好幾日了，真是比下雪還有冷上幾分，各處當值的宮人都縮著脖子在北風裡，將手弄在袖管裡。
康熙再次暈倒了，隻不過這次禦醫們施了好半天的針，都無法將康熙救醒過來。梁九功沒辦法，隻好去叫了四妃來，一旦康熙有個什麼，隻有讓她們來做主了。
乾清宮立刻戒嚴，皇子們一個個被叫進了宮，內閣幾個重要的大臣也都來了，他們俱都在西暖閣外麵候著。
“楊太醫，皇上怎麼還不醒？”德妃見康熙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不由得焦急地問道。一旁的惠妃榮妃俱都隻是沉默以對，並沒有詢問，宜妃正預備問的，卻被德妃先開了口。
“啟稟娘娘，皇上的身子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剛剛奴才已經令他們幾個施針了，應該會醒來，不過也有可能醒不來。奴才等已經儘了人力，現在就要看天命了。”楊太醫低著頭道，下巴上的白色胡須微微發著銀光。他是太醫院現存資格最老的太醫了，從多爾袞執政起就在太醫院了。
“你的意思是說，皇上，皇上怕是醒不過來了？”宜妃一聽這話，連忙接過去道。
“娘娘，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的意思是，皇上這一次病情比較嚴重，看樣子得多等一會兒。”楊太醫立刻拱手道。
麵對不一樣的主子，太醫們的說辭就會因人而異。
“那皇上這樣子，得時刻有人在這裡守著。太醫們輪番守著吧。梁公公？”德妃道。
“奴才在！”梁九功立刻低著頭，弓著背走了過來道。
“你去外麵跟各位王爺貝勒，已經大臣們說說皇上的病情，然後讓他們先回去吧，皇上暫時不能見他們。”德妃道。
梁九功立刻打了一個千，出去傳話去了。
“惠姐姐，榮姐姐，宜妹妹，不如我們四個人分班在這裡守著皇上吧。除了太醫在外，我們姐妹四人是伺候皇上最久的，如今他身體如此，咱們也應該儘儘本分了。”德妃對她們三人道。
惠妃自從和碩親王胤緹被康熙圈禁之後，整個人便一落千丈，如今更是無精打采，連鮮亮的衣服也懶得再穿了，終日理佛度日。她聽惠妃這般說，隻是冷漠地點點頭，臉麵上並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緒。或許，她心裡是怪康熙的，怪他太絕情，自己的兒子為大清立了那麼多軍功，又是長子，如何就那樣圈禁了？
榮妃則是一臉平靜地點點頭，跟往日一般，並沒有什麼話說。怡親王如今安享太平王爺的日子，她實在沒有什麼要求了。
宜妃想了想，道：“是呢，皇上這樣了，咱們姐妹幾個是該在身邊陪著。要不，今晚就我在這裡吧。”
德妃見宜妃這般積極，也不好反對，便道：“那就讓妹妹今日，明日我來，後日榮姐姐，再後日便是惠姐姐。依次輪番吧。”
四個人商定了這般，便又問了太醫一些問題，這才出了西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