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苒是高二三班的‘紅人’,長相明媚漂亮,做事張揚肆意。
幾乎班級裡所有的同學都了解關於她兩件事——第一件是盛初苒討厭白尋音這個小啞巴,覺得她是朵白蓮花,於是憑借著自己的好人緣和出手闊綽,成功帶領著全班同學孤立白尋音。
白尋音之所以會三不五時的放學後被鎖在教室裡,都是盛初苒乾的。
三班是一共五十個學生,兩三個人一組值日,每組一個月大概會輪到一兩次放學後打掃衛生。
衛生委員故意把白尋音和盛初苒還有一個盛初苒的跟班鐘琴分到一起,每到她們組打掃衛生的時候,盛初苒都會帶著鐘琴在同學離開後先走。
不但先走,還會拿鑰匙把白尋音鎖在教室裡麵。
晚上值日的同學需要拿著鑰匙第二天早上過來第一個開門,所以盛初苒認為就算把白尋音關在教室裡一晚上,也不會有人知道。
即便後來劉臣告訴了申郎麗這件事,盛初苒依舊不以為然——她家裡有錢有勢,長的漂亮人緣好,就是‘不小心’把同學鎖在教室裡怎麼了?誰又憑什麼教訓她?
因為白尋音不會說話,反抗都是無聲無息的,所以這樣的‘暴行’一直在默許中持續進行著。
三班裡的同學不是同流合汙,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他們都知道盛初苒討厭白尋音,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盛初苒喜歡隔壁一班的喻落吟,放了話要追他,大膽而熱情,搞的風風雨雨差點滿校皆知。
就連老師都知道這件事情,還特意找盛初苒談過。但沒辦法,沒人能製止盛初苒,她就是要追喻落吟。
三中除了白尋音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沒幾個學生不認識喻落吟。
校內網評選出來的校草,次次考試都是全校前三的學霸,誰能不認識?
十六七歲的少女都處於青春期最躁動的時候,對於喻落吟這樣典型的‘天之驕子’,又有幾個腦子裡曾經沒有過旖旎綺麗的幻想?
隻是很少有人敢像盛初苒那般大膽熱情的說出來,下課就去找喻落吟,幾乎天天堵在一班門口等他放學……
這些都是白尋音在彆的同學閒聊的口中聽說的。
很奇怪,之前關於盛初苒的一切她都是自動屏蔽的,但自從那天放學後見過喻落吟一麵後,耳邊就總是會充斥著他的消息。
就像是一件始終在你周身縈繞的事情,你不關心的時候隻覺得過眼雲煙。
但隻要稍微留意了一下,便不自覺覺得到處都是他,是喻落吟。
原來他和盛初苒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而是盛初苒單方麵的,喜歡他。
“喂,白尋音。”前桌劉語芙轉身,敲了敲她的桌子:“數學卷子給我。”
劉語芙是個長相清秀戴著眼鏡的姑娘,也是班級裡的數學課代表,她每天第二節下課後負責收作業送到數學老師辦公室,但總是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就朝白尋音要數學卷子。
因為白尋音數學是全班第一,劉語芙要同自己的作業核對一下。
這些白尋音都知道,但她沒說什麼,隻是默默的拿出卷子來遞給劉語芙。
劉語芙是個冷漠但沒什麼壞心眼的姑娘,她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卷子給她核對,哪怕劉語芙從來沒說過一個‘謝’字。
說話間上課鈴響,化學老師夾著一堆教案走進來,站到講台上一頓,便勃然大怒——
“你們班怎麼回事?今天誰負責打掃衛生的?!”化學老師拿著黑板擦重重的敲了敲黑板:“黑板都沒人擦?誰!”
本來還充斥著‘嗡嗡’說話聲的教師因為化學老師的憤怒而安靜了下來,寂靜的氣氛中仿佛掉根針都會有聲響。
白尋音咬了咬唇,小手不自覺的抓緊校服褲子的褲線。
“誰啊?怎麼沒人說話!”化學老師見沒人應聲,更來氣了:“你們都啞巴了是吧?今天誰值日啊!”
“老師。”前排一個女同學聞言不禁笑出了聲,細細的柳眉上挑,惡意橫生:“咱們班就一個真啞巴,沒人說說話的話,那就是她嘍。”
她說完,班級裡各處都響起了窸窸窣窣的笑聲,像是強忍著的。
化學老師一愣,視線下意識的看向白尋音,一雙濃黑的眉毛皺起——
“白尋音,今天是你值日麼?”
……
白尋音筆直的脊背僵硬了片刻,慢慢的站了起來。
在一片看好戲的寂靜眼神裡,她張了張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站起來的還沒有搖頭的舉動在老師眼裡看來就等於默認,他皺眉,有些無奈的盯著白尋音問:“你怎麼不擦黑板呢?難不成還要老師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