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做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甚至於誓師大會那天都是她主動的。
但是在這種時間地點,學校隨時會有人闖進來的安全通道……總有種隱晦的禁忌感,讓人心驚肉跳的。
白尋音蜻蜓點水的親完後,恨不得鑽到地縫裡,自欺欺人似的低著頭,雪白的後頸因為彎曲露出了一小截。
乖巧可愛的不行。
“我女朋友真乖。”喻落吟惡趣味得到了滿足,忍不住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通體舒暢渾身滿足的攬著她肩膀向下走:“送你回家。”
看著他終於不生氣,恢複到慣常輕鬆的模樣,白尋音終於徹底鬆了口氣。
隨後她想了想,給喻落吟發了一條信息:[這幾天我都是擠公交車回家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透露著小姑娘委屈的心態——跟他一說,像是撒嬌似的抱怨了。
“是男朋友做錯了。”喻落吟無時無刻不在強調‘身份’調侃著她,討厭極了,在白尋音窘迫的神色中懶散的笑笑:“這就給你當坐騎。”
……
這男人真討厭。
白尋音看著他的背影,又是懊惱又是羞澀。
就像是每個陷入青春期早戀的小姑娘,喜歡的人一舉一動都能讓人手腳發軟耳根發紅,甚至於夜不成寐。
就像是這幾天,因為和喻落吟的‘冷戰’,白尋音連覺都沒有睡好。
直至現在終於解開心結,又重新能坐到喻落吟的自行車後座,白尋音才感覺自己又回到那種令人安心的舒適圈裡。
那就是喻落吟肩寬腰窄的後背,輕輕靠上去就讓人覺得安心。
*
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九點多鐘了,學校裡裡外外都清清冷冷的沒什麼人。
烏瀾雖然是暖江水鄉,但快要十一月份的夜裡依舊有些涼,喻落吟從書包裡掏出自己的另一件校服,不由分說的給白尋音兜頭罩上。
“穿著。”喻落吟揉了揉她的腦袋,順帶討人厭的把白尋音頭上的發繩順走——女孩烏黑的一頭青絲瞬間傾瀉到腰間,黑夜裡又小又白的一張臉,美的驚心動魄。
他似乎很喜歡揉她的腦袋,也很喜歡她披著頭發。
白尋音默默的想著,乖順的坐在車後座,伸手輕輕攬著喻落吟的腰。
男生寬大的校服幾乎垂墜到了她的腿彎,袖子也長出了一大截,白尋音把手縮在裡麵,鼻尖聞到一股清香的薄荷味,還有一股很淡很淡的煙草檀木香,這是專屬於喻落吟的味道。
這種味道後來白尋音回憶起來,幾乎是她對於心動的異性最早的,唯一的認知。
令她無論如何都念念不忘。
白尋音記得那天晚上分開的時候喻落吟不知道怎麼惹惱了她,小姑娘羞怯的跑回了家,校服都忘記了還——還被季慧穎問了是哪個男生借她的衣服,給白尋音嚇的心驚肉跳。
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就把喻落吟的衣服‘私藏’了起來。
白尋音沒舍得洗,後來分開的時候,這件衣服也忘了還。
這件校服一直長長久久的存在著,直到潔白的衣角泛了黃,變的陳舊,依舊規整的放在少女的衣櫥裡麵。
於她而言,這件校服不僅僅是件衣服。
還代表著白尋音在年少輕狂的青春裡按捺不住的怦然心動,克製不住的瘋長**。
在和喻落吟相處的這幾個月裡,少女日記本裡隻有三個字——喻落吟。
公正的,潦草的,被小姑娘淩厲精致的鋼筆字寫出來後,一筆一筆隱藏的都是遮掩不住的悸動和愛意。
白尋音以為這個寫滿了喻落吟名字和她少女心事的筆記本會陪她一生,卻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後,被她自己一把燒成了灰。
青春淩亂,世事無常。
*
高三學生的世界裡沒有寒暑假這麼個名詞,離除夕夜前一周的時候,三中才進行了高三上學期的最後一次考試。
讓白尋音放心的是她的成績並沒有因為跟喻落吟的談戀愛而下滑,相反的,還略微提升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這次考試,她物理超過喻落吟了。
統籌一下高中到現在的考試次數,她還是第一次在物理這科目超過喻落吟——雖然他全校排名還是第一。
“我去,音音,你這次厲害了,成績都快超過你男朋友了。”阿莫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的嚷嚷,嚇的白尋音立刻忍不住去捂她的嘴。
“哈哈哈放心啦。”阿莫忍不住笑:“沒人聽到的。”
白尋音瞪了她一眼。
“走吧,去找喻落吟顯擺顯擺。”阿莫挽著她的手,笑眯眯的:“他人呢?”
白尋音想起黎淵趁著午休時間長一些,把喻落吟叫到學校後操場抽煙了——學校後操場教學樓裡有一個廢棄的洗手間,無人打擾無監控,簡直是一個天然抽煙解乏的好地界兒。
她被喻落吟帶著去過幾次,並不以為然,隻是卻知道那麼一個地方。
想到之前喻落吟神神秘秘的對她說要送自己一個神秘禮物,一向心如止水的白尋音便不禁有些好奇。
畢竟是第一次要麵臨有男朋友的新年,多少……心境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白尋音想了想,拉著阿莫到後操場的教學樓去找人。
兩個少女七拐八拐的找人,結果在二樓樓梯的拐角處,白尋音收到了此生最令人難忘的‘新年禮物’。
她尚未踏足到樓梯上麵,便聽到少年清朗低沉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傳來——
“彆問了行不行?我跟她能怎麼樣?還能親上麼?”
“小啞巴開始喜歡我了,賭約到此結束吧,正好假期結束,我陪著她也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