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落吟第二天一早去醫院上班的時候,一天當中收到了不少‘恭喜’。
他人緣好,整個科室都差不多有他的微信,自然都看到那條多年夙願如願以償的官宣了。
從昨晚到現在,手機快爆炸了一樣的消息不停——當然大多數都是他和陸野周新隨他們那個四人群裡的信息,平日不怎麼說話,這兩天倒是十分熱鬨。
喻落吟不勝其擾,乾脆屏蔽群消息了。
隻是今天到了醫院,來自各位領導同事的問候卻避免不了。
之前還想給他介紹對象的護士長見到喻落吟,握著他的手十分遺憾的長籲短歎:“小喻啊,姐還想把自家閨女介紹給你呢,不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這怎麼就談上戀愛了,之前沒聽說啊?”
這種‘熱情’可不能瞎應對,即便喻落吟巧舌如簧,此刻也隻是尷尬的笑笑。
還好護士長並不執著,遺憾完了下一句就是:“不過你對象是真好看,多大的姑娘?”
喻落吟笑意便忍不住多了幾分真情實感,很含蓄的炫耀了一下:“比我小一歲,我們是同學。”
“同學?”護士長詫異:“大學同學?小姑娘也是學醫的麼?”
“不是,高中同學。”
“高中,那可有年頭了?”護士長眼中閃過幾絲戲謔的光,語氣熱切:“這麼多年都在一起麼?”
沉默半晌,喻落吟輕輕的‘嗯’了聲。
這麼多年,白尋音一直在他心裡,姑且也算在一起。
今天不是他值班,也難得碰上沒有急診不用加班的光景,喻落吟下班後毫不猶豫的就去獻殷勤的接女朋友了。
然而在科研所路邊坐在車裡等的時候,卻好死不死的看到白尋音同一個男人走出來。
那男人二十七八的年紀,伴在白尋音旁邊,笑的活像一朵狗尾巴花。
喻落吟眯了眯眼,毫不猶豫的下車,摔門‘砰’的一聲瞬間吸引了不少科研所裡下班黨的注意力——其中當然也包括白尋音的。
喻落吟清晰的看到,女人茶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
他皮笑肉不笑的走了過去,麵上依舊斯文翩翩:“下班了?”
白尋音還未等回話,旁邊的男人就是一怔,插口問:“小白,這是?”
小白?這個稱呼讓喻落吟心頭一股無名火,他但笑不語,隻抬起長臂攬住白尋音單薄的肩。
一個動作,儘在不言中。
白尋音有些尷尬的看著眼前男人瞬間失落的眼神,輕咳了下:“李工,這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被稱作李工的男人頃刻間失魂落魄,喃喃的問:“你談戀愛了啊?”
“嗯。”白尋音點了點頭,無視男人大失所望的臉,無情的公事公辦:“李工,麻煩你把今天那個實驗的收尾報告總結發到我郵箱裡一下,謝謝。”
喻落吟一聽,便忍不住有些想笑。
——原來小姑娘是因為工作才跟著這位‘同事’一起出來的,隻是她想著的是工作,恐怕男人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音音。”上了車,喻落吟看著李工‘飄然遠走’的背影,笑著問:“他是不是在追你?”
“彆瞎揣測李工。”白尋音心想著李工之前在單位裡的種種舉動,覺得大概是,嘴上卻否認:“沒有。”
“我看他挺喜歡你的。”喻落吟戲謔的說,但因為剛剛白尋音的模樣卻不致吃醋,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方向盤,詞鋒反問了個彆的問題:“你們單位,都互相用‘工’來稱呼?”
“嗯,因為都是工程師。”白尋音一頓,又補充:“不過我剛到單位,年紀小,沒幾個人這麼稱呼我。”
所以大家都叫她小白,白尋音懷疑喻落吟要憑著這個找麻煩,乾脆先解釋了。
然而喻落吟根本沒說這個問題,唇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半晌後才意味深長的說:“那你們單位有姓‘老’的怎麼辦?”
老?白尋音眉頭微蹙,把這個姓和工聯係在一起才反應過來喻落吟的意思。
老工,老公……
這打趣讓白尋音耳根熱了一下,她忍不住盯著喻落吟笑意盎然的側臉,斬釘截鐵道:“我們單位沒有姓老的。”
看來想哄騙她說出‘老公’這兩個字還是不容易。
喻落吟一次嘗試失敗也不氣餒,反而噙著笑耍賴:“反正就算有,你也不能叫。”
簡直莫名其妙,白尋音有些窘迫的轉過頭,唇角卻忍不住翹了翹。
她轉移話題:“你怎麼過來接我了?”
“今天下班早,當然要來接女朋友。”喻落吟長眉微挑,理所當然的說,他單手控著方向盤打轉了方向,修長的手指敲了敲:“約會去?”
白尋音眨了眨眼:“去哪兒?”
“不知道。”喻落吟故意說:“我沒約過,沒經驗。”
……
可是,她也沒約過啊。
她長這麼大,唯一一次撐的上‘約會’的經曆還是高中和喻落吟在一起看的那次電影呢。
白尋音想了想,問他:“你怎麼沒約過?”
喻落吟就等著她這句話,忙不迭做作的表衷心:“當然是因為沒找到值得一起約的……”
“以前跟我約過的會不算麼?”白尋音打斷了他,似笑非笑的調侃:“還是我不值得?”
。
被反將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