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尋音反駁:“但我們認識很久了呀。”
“不行,沒談半年以上絕對不能發生性行為。”季慧穎嚴肅道:“音音,這事兒你必須聽我的。”
……
“行行行。”白尋音有些無奈:“都聽你的行了吧。”
她隻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說完,白尋音便站了起來走向臥室,對著季慧穎說了句:“我先把他送走。”
進自己房間當然無須敲門,她直接推開走了進去,在‘咯吱’的門聲響動中看到了背對著窗戶站著的喻落吟。
男人似乎在打量欣賞著整個房間,聽到動靜才轉過身。
喻落吟若有所思的說:“房間很素。”
幾乎不像是女人的房間,不像是喻時恬的房間,有那些紗紗幔幔的公主床,粉嫩的化妝台各種櫃子搖椅,以及數都數不清的亂七八糟的娃娃……
白尋音的臥室裡,隻有一桌一椅,一床一櫃,牆麵潔白的一塵不染,窗前附贈了一個窗簾,打眼就覺得簡潔素淨的要命。
喻落吟進來都覺得自己無處可坐,隻好站著,若不是被那沒關嚴的櫃子裡隱約露出的物事吸引了注意力,還覺得自己身處醫院的手術室。
不,白尋音的房間比醫院手術室還要乾淨。
白尋音眼睛不易察覺的掃了眼自己的桌麵,見沒被動過才鬆了口氣。
她進去把喻落吟拉了出來:“走,我送你下樓。”
喻落吟乖巧的被拉到門口,走之前不忘對季慧穎再三道彆:“阿姨,我走了,下次再見。”
季慧穎微笑著目送他離開。
兩個人進了電梯下去,心境和剛剛上來的時候天差地彆——還過了不到一小時。
“用那樣的方式出現在你媽媽麵前。”喻落吟忍不住歎了口氣:“可真夠丟人的。”
白尋音忍不住笑:“誰讓你要上來的。”
“幸災樂禍是吧?”喻落吟眯了眯眼,伸長了手臂把人撈進懷裡,作勢要低頭親她。
“不要。”正巧電梯下了樓,白尋音忙推開他,忍著笑攆人:“我得馬上上去了。”
要是真被他親到,又得糾纏個沒完沒了。
不過還好,喻落吟此刻也不是那麼‘執著’,他似乎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低頭捏了下白尋音水嫩的臉:“行吧,你先上去,我目送。”
男人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澀不明的情緒,卻飛快的她根本捕捉不到。
白尋音:“那我走了。”
“音音。”等女人轉身,喻落吟卻忍不住張口叫住她。
白尋音有些疑惑的回頭:“嗯?”
“如果……”喻落吟舌尖堆砌了不少想說的話,卻在女人澄澈的眼睛中說不出口。
他感覺自己內裡已經狼狽的無處遁形。
喻落吟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抿唇笑了下:“沒事,明天見。”
等目送著白尋音纖細輕盈的背影進了電梯,喻落吟唇角的笑意才一點一點的黯淡了下來。
他恢複了周身恍若隔著一層真空般的冷漠,清雋的眉頭蹙了蹙,又忍不住笑了聲——自嘲的笑。
喻落吟看都沒看一眼自己停在路邊的車,反而神思遊離的走到了路邊招出租,他隨口報了個酒吧的名字,有些頹然的揉了揉眉心,便拿出手機找人出來喝酒。
可偏偏再煩,作為醫生也不能肆意的喝酒,隨時都要把‘克製’這兩個字印在腦子裡。
等黎淵他們到了酒吧時,就看到了喻落吟在卡座裡一杯接一杯的喝著…蘇打水,檸檬水。
……
黎淵看著喻落吟神色頗為陰鷙,像是凝著一團火,想了想也不敢調侃,湊過去謹慎的問:“喻哥,您這是借水解千愁?”
陸野和周新隨都忍不住笑了聲,坐在一邊。
喻落吟沒回答,目光有些空洞的盯著眼前剔透的杯子。
半晌,才沒頭沒尾的問了句:“我高中的時候,到底有多混蛋?”
幾個人都是一愣。
“我今天去音音家裡,看到三中的校服了。”喻落吟輕笑了聲,有些諷刺:“最操蛋的是,那他媽還是我的校服。”
女人沒關嚴的衣櫃裡隱約露出了校服的一角,他湊過去,一眼便認出來那是自己高三時期曾經‘丟失’的那件校服。
喻落吟忘記了自己曾經給白尋音披上了,更不會想到小姑娘竟然一直留到了今天。
經曆過他那麼混蛋的時刻,那麼徹底的決裂,直到今天……她居然還留著。
反應過來這校服是自己的那一刻,喻落吟驀然間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
憋悶的幾乎喘不上來氣。
或許白尋音……比他想象的要喜歡自己,喻落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為此而開心,隻覺得酸澀。
其實之前在樓下,他麵對白尋音想問卻沒問出口的話很簡單——假如我向你求婚,你會答應我麼?
那件陳舊的校服像是一記明晃晃的重錘,讓喻落吟不知道該怎麼補償,瘋狂的想把人娶回家。
隻是末了,他也沒敢用半開玩笑的方式問出這句真心話。
因為喻落吟知道她一定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