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另外一個門裡,走進來一個抱著一個大竹笸籮的男人,正是吉家斌。
“呦!你倒是真快啊!我還當你怎麼滴也得過一會兒才來呢!”吉家斌進來,將手中抱著的大笸籮放下。
趙澤看到大笸籮裡麵,裝著一個一個的塑料袋,裡麵裝的都是饅頭、花卷、糖三角之類的麵食。
“你抱著這一堆東西乾啥去了呀?”趙澤有些沒鬨懂,朝吉家斌問道。
吉家斌從頭上摘下那頂廚師帽,然後用帽子扇著風說道:“我現在下午要出去站街買饅頭,這不是單位改製了嘛!
我現在單位不歸市政府接待辦管了,我們已經轉成了企業,現在歸市旅遊局管了,沒有大鍋飯可吃了!
這不,食堂也不是個賺錢的部門,領導要求我們開辟創收渠道,現在每天下午都要出去擺攤賣饅頭。
今天要不是你來,我這饅頭攤要擺到下午4點半才能收攤的。哎!現在不比以往了,真的是不好混了。”
趙澤瞅著大笸籮裡的饅頭和花卷,說道:“那你這一下午,賺了多少啊?我看你這裡還有好多那,再說了,買這玩意能賺幾個錢啊?”
吉家斌將廚師帽扔到了餐桌上,從兜裡麵掏出了香煙,給了趙澤一根,點上煙之後說道。
“管他呢!反正一天也能賣個一兩百塊錢,就算是為了大家的獎金做點功能貢獻了。今天還不錯,賣了好幾十袋。
這一袋子饅頭裡麵有10個,賣5塊錢,這麼算的話,快三百了吧!”吉家斌指著那個大笸籮說道。
趙澤也沒想到,就這麼個賣饅頭的,一天賺的錢也不少啊!
“這可比你上班一天賺的多去了啊!乾脆你還不如整個饅頭店,專門賣饅頭算了!”
吉家斌瞅了瞅趙澤,說道:“我倒是想,可是我在這裡辛辛苦苦地混了二十多年了,臨了臨了我不乾了,那你以後給我開勞保啊?
還得再堅持堅持,我的勞保要到明年才滿25年,所以這個時候可不能斷了,要不這勞保可就算領不上了,等我老了將來喝西北風去啊!”
趙澤一聽到勞保(就是勞動保險),這腦袋就疼。
以前趙澤在事業單位裡,曾經交過兩三年的保險。可是自打自己辭職之後,趙澤的勞保就在也沒交過。
按照吉家斌的這個說法,等趙澤到了退休的年齡,還真的就是要喝西北風了。
莫莉曾經好幾次督促他,讓他趕緊把養老保險的錢補上,趙澤就一直拖著不去辦。
有一次莫莉親自帶著他去了市勞動局,去查了一下趙澤要補交的勞動保險金額,可是這麼一查不要緊。
發現趙澤壓根就沒有在勞動局落過勞動關係,所以也查不到他的信息,隻能去省勞動廳去查他以前交過保險的記錄(因為趙澤之前的勞動關係是省級事業單位)。
這不就廢了好大一圈的勁兒,才從省勞動廳查到了他的勞動關係,但是趙澤當時的勞動關係,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集體遷走了。
沒法子,隻好又拿著省勞動廳開出的證明材料,回到了市勞動局,最後才在人家積壓的案卷中,找到了屬於趙澤的勞動關係檔案。
但是由於時間過於久遠,想補繳勞動保險也補不上了。
沒法子,莫莉隻好是先給趙澤把醫療保險的給辦了,至於養老保險,那就等著去當地社區,按照無業人員繳納最低的養老保險了。
為了這件事,趙澤不知道挨了莫莉多少遍的數落。
趙澤抽著煙,聽到勞保這個詞就心煩,忙把話頭給岔開了,說道:“怎麼的?今晚要不要叫上那個癟犢子玩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