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嫃買了一個花燈,放在河裡,讓它緩緩順著河水飄揚而去,心裡有些感慨,哪怕是做一盞燈,都比她現在要自由的多。
趙臨羨見她眉目間有些哀愁,便說:“是怪我今天沒有去你家陪你過生辰嗎?”
“不會啊!你現在不是來陪我了嗎?”蘇玉嫃不想在趙臨羨麵前表現的像個怨女。
見蘇玉嫃這麼隨意,好像他的滿口解釋就顯得微不足道一樣,原本想好的說辭,此時就卡在喉嚨裡。
也罷,反正是要去求娶的,說不說都一樣。
兩人放完花燈,在夜市隨意的逛著,蘇玉嫃心裡掛念著喬氏,所以還是有些沒什麼心情的,而趙臨羨原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所以也就跟在蘇玉嫃的身後走著。
耳邊傳來兩個姑娘的對話。
“呀,你今兒個穿這麼漂亮,是為了讓你情郎快點娶你吧!”
“什麼呀!人家隻是偶爾想打扮一下而已。”
“你就彆狡辯了,你平時可不怎麼打扮的,今兒個突然打扮,肯定是有所圖。”
這話原本是兩個小姐妹再尋常不過的對話了,但傳到蘇玉嫃的耳朵裡,就心裡咯噔了一下,是啊!有所圖,難不成是……
蘇玉嫃越想越慌,連忙就朝家的方向走去。
趙臨羨驚了驚:“你怎麼了?”
“我們快回去。”蘇玉嫃急急忙忙拉著趙臨羨走。
幸好趙臨羨是租了一輛馬車來的,不然兩人要是跑回蘇府,多費勁。
一回到院子裡,就看見蘇榮昌倒在椅子上,喬氏也是。
趙臨羨見多識廣,首先想到的就是中毒,但是用手在蘇榮昌的鼻息下麵探了探,發現呼吸正常,便對蘇玉嫃說:“他們應該隻是喝醉了。”
蘇玉嫃在看見那壇酒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押對了。
她在出門的時候,看見她娘反常的舉動,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又看見她娘的屋裡有一壇酒,就想著會不會她娘想跟二房的同歸於儘,或者說是跟蘇榮昌同歸於儘,所以偷偷的就將酒換了。
果然一進門就看見她娘和蘇榮昌全部喝醉倒在那裡。
蘇玉嫃通知二房的人過來將蘇榮昌扶走,再和趙臨羨將喬氏扶到屋子裡去,蘇玉嫃正準備去弄解酒湯,喬氏就醒了。
映入眼簾的看見趙臨羨和蘇玉嫃,吃了一驚,難道自己還沒死嗎?便急急問:“蘇榮昌呢!”
“他喝醉了,我讓二房的人弄走了。”蘇玉嫃內心無法平淡,但努力的抑製住自己。
喬氏突然笑了:“是你換了我的酒對不對,你為什麼要救他,他根本就不配做你的父親,這些年來,他把你當做一個商品,知道你沒有利用價值以後,就對你冷眼相待。嫃兒,你應該讓我把他帶走,還你一個安靜的人生。”
蘇玉嫃的眼瞳猛然一縮:“母親,可是你想和他同歸於儘,這樣值得嗎?你不是一直在說,你要好好活著,要看著蘇榮昌和許氏得到報應。”
喬氏眼淚不停的流下:“我能怎麼辦,現在是蘇榮昌他不給我活路,我死也要拉著他一起死。”
“你現在是懦弱,為什麼一定要用死來解決。”蘇玉嫃很激動,她和喬氏相依為命,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傷害自己。
喬氏就是不停的哭:“我的罪孽啊!我上輩子一定是犯了大罪,這輩子才遇見蘇榮昌這種畜生。”
蘇玉嫃任由喬氏哭出來發泄,反正那個桃兒已經讓張嬤嬤用借口帶走了。
趙臨羨眉頭皺了皺,對蘇玉嫃說:“你去煮一碗解酒湯吧!我來安慰大夫人。”
蘇玉嫃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便離開了。
等喬氏哭完,趙臨羨才將手帕遞給她。
喬氏檫乾眼淚,努力讓自己不是體統一點:“臨羨,讓你看笑話了。”
趙臨羨搖搖頭:“沒有看笑話,您發泄出來了就好。”
喬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這條命早就已經不看重了,要不是因為有嫃兒,我早就想走上這條路。這些年來,嫃兒跟著我吃儘了苦頭,嫃兒很小的時候就很貌美,很多人家都想結親,但是老爺子已經定了顧家,我是一一回絕。誰曾想,嫃兒的風光引得許氏的嫉妒,在嫃兒八歲那年,許氏讓人將嫃兒扔下了懸崖,撿回了一條命,但是那個臉啊!不忍直視。這一切都是我無能造成的啊!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