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有些糾結,他自認為是沒有能力的人,從出生到現在,去鎮上都去的少,沒什麼見識,以後虎娃想要出息,免不了要靠趙臨羨呢!再說了,村子裡的人都是欺弱怕強的,要是自家變成了單門獨戶,以後在村子裡又怎麼立足。
左右為難啊!
王氏被這麼一嚇,整個人都懵了,也意識到自己太過分了,但是她天生就要強,她不想服軟道歉。
乾脆一把就抱著虎娃說:“既然你們都要休了我,那我就帶著虎娃一起去死好了,我要讓你們老趙家被人戳脊梁骨。”
趙鐵柱急了,虎娃那是他的命啊!王氏要帶著虎娃死,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王氏和趙鐵柱兩個人把虎娃都給搶哭了,旁邊的人想娶拉架,又怕更加傷著虎娃。
見虎娃哭的厲害,做娘的還是心軟,放下了虎娃,趙鐵柱連忙把虎娃塞到楊氏懷裡。
楊氏一邊幫虎娃擦眼淚一邊咒罵王氏:“你要死死遠點,還扯上虎娃,你的心怎麼那麼狠呐。”
王氏也在放聲大哭:“趙鐵柱,你就不是一個男人,你自家的婆娘,你弟弟讓你休,你就休。”
趙鐵柱也蹲下抹著眼淚:“你自己瞧瞧,你這些天都作成什麼樣子了,三郎什麼事情都不忘了帶上我們,就盼著我們一家人都能好呢!你就時時刻刻在後麵捅婁子,能不傷了三郎的心嗎?”
王氏還是嘴硬:“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你和虎娃,我怕沒有糧食吃,我怕你們遭罪。三郎他腦子活,怎麼樣都餓不著。”
趙鐵鍬隱忍一天了沒說話,聽見王氏這麼說,他也不乾了:“那大嫂想過我們二房嗎?你讓我莊稼都枯死了,木棍和穗兒吃什麼?就你家的虎娃是寶貝,我家的就活該沒糧食吃嗎?”
王氏一直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趙臨羨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算了,既然分家了,以後就分得清楚一點吧!親兄弟明算賬,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這次是我沒把握好了。”
說完就拉著蘇玉嫃往外頭走去。
大家都不知道趙臨羨這說的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應該不用休妻了,便讓王氏滾回自己家裡去吧!
王氏這一下是真真被嚇的不輕,她一直覺得,趙家人不敢拿她怎麼樣的,沒想到這一家子做起事來這麼狠。
旁邊長生娘可是聽牆角把趙家這事全給聽了去,沒想到趙家人這麼狡猾。
於是連忙將這件事給傳揚出去。
而趙臨羨拉著蘇玉嫃到了自己田間,看著滿地的莊稼,和烈日炎炎,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莊稼人是看天吃飯的,不下雨,誰也沒有辦法。
蘇玉嫃看著趙臨羨的樣子笑說:“你剛剛可把大嫂嚇壞了,你就不怕嚇過頭,她真對虎娃不利啊!”
趙臨羨嘴角微微上揚:“虎娃是大嫂敢為所欲為的籌碼,她怎麼可能真的帶著虎娃去死,往往雷聲大,雨點就小。”
“也對,嚇嚇大嫂也好,免得她總是聽風就是雨,村子裡人多嘴雜,偏她聽什麼信什麼,要是不嚇嚇她,指不定以後還有多折騰呢!”
“全家人也就我能做這個壞人了,你們都是好人。”
蘇玉嫃抓著趙臨羨的耳朵揉了揉:“你長的就像壞人,能有什麼辦法。”
趙臨羨摟住她的腰,臉色有些沉重:“要是莊稼養不活,餓著你怎麼辦?”
蘇玉嫃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不是還有蠶絲可以賣嗎?家裡還有雞去換點糧食,也總不至於餓死。”
“可不止是咱們東莊村大旱,乃至整個潯鎮都是,隻怕到時候有錢還不一定能買到糧食呢!”
蘇玉嫃沉思一會兒:“如果真大旱,到時候可以去外省買糧食。”
趙臨羨刮了刮她的鼻子:“到時候米價哄抬很高,去外地買糧食的成本更加大,咱們哪有那麼多銀子啊!”
蘇玉嫃說:“之前祁謙送了一個金碗給我,可以把它拿出來救急。”
趙臨羨瞬間臉色就變了:“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趙臨羨至於要用祁謙的金碗來救急嗎?”
“可是那金碗已經送給我了,就是我的東……”蘇玉嫃話還沒說完呢!就看見前麵湧來了很多村民,紛紛挖開田裡的口子。
那溪水原本就不多,大家這麼一挖開,每家也分不了多少。
又過了幾天,那溪水都枯竭了。
趙家人這嘴裡都急的起了泡,一家人都眼巴巴的望著天呢!
像這樣著急的人家,也不止就是趙家,整個東莊村的村民那都是一樣的,聽說鎮上麵的米價又高了,大家現在已經開始存米了,能少一點就少吃一點,總比後麵完全沒得吃好。
像這樣的大旱,東莊村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過了,那應該還是幾十年前的事情,旱災嚴重,導致村裡的老人那時候都在山裡挖樹皮吃。
現在大家說起,都是人心惶惶的。
趙臨羨不想坐著等死,到處去山裡找水源,一去就是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