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和趙鐵鍬拿了錢,卻也沒有去買田地,連續兩年來受災,誰還敢輕易買田地啊!萬一買了田地又受災了,豈不是血本無歸。
最重要的是,就算受災也是要交稅的。
而趙臨羨做了員外郎,可以免稅收三年,這是朝廷對員外郎的恩惠,趙家其他兩兄弟就想把田掛在趙臨羨名下。
這樣可以免租。
趙鐵柱和趙鐵鍬兩兄弟,原本覺得這不是一件什麼大事,趙三郎會同意的,但沒想到他居然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是:“如果大家都把田掛在我的名下,那朝廷哪還有稅收征?”
趙鐵鍬趙鐵柱兩兄弟聽了以後覺得莫名其妙,這天大的便宜能占就占了,還管什麼朝廷沒有稅收征。
這次連楊氏趙老漢都覺得小兒子過分了,話說這掛名下,根本什麼都沒有妨礙的,咋就不同意呢!
楊氏忍不住就去說趙臨羨:“三郎,朝廷給了你這個恩惠,讓你兩個哥哥沾一沾也是好的呀!”
趙臨羨說:“如果我現在讓大哥二哥把田掛在我名下,這三年是能免,但三年過後呢!我就得幫他們把稅全交了。”
楊氏說:“等三年過後,再讓你哥哥們把田領走,讓他們自己交去。”
“朝廷可是做了登記的,哪能想放就放,不想放就拿走,這不是故意鑽朝廷的空子,被發現了,可有欺君之罪。再說了,如果我答應了大哥二哥,回頭還有表親堂親啥的都找上門來,又如何是好?”
楊氏被問住了,她還真沒想過這麼多:“那怎麼弄,你大哥二哥這兩年種田是虧了,連續受了兩年災,顆粒無收,還要賠上稅收,他們兩家日子可是越來越難過了,你成了員外郎總歸要幫他們一下的,不然會讓人笑話。”
雖說趙鐵柱和趙鐵鍬傷了楊氏的心,但到底是娘肚子裡十個兒,親娘怎麼著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親兒子日子過不下去啊!
結果趙臨羨來一句:“娘,我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讓大哥二哥把田全部賣給我,幫我做事,每年我分米分錢給他們,稅收他們也不用管,你看怎麼樣。”
楊氏倒第一次聽這種說法:“啥意思?那你大哥二哥不是沒田了。”
“這隻是集中經營的一種方式,我和村長也商量過了,村裡麵的人如果願意把田賣給我的,我會給他們相對的米,稅收也不用他們負責。”
“三郎,這樣好嗎?咱們賺什麼呀!”
“娘,咱們當然有賺,按照平時大家的產量,一畝田是四百多的產量,那是普通稻米。如果換上嫃米,好好施肥,一般能產五百多斤,但是嫃米的價格就遠在普通米之上,所以我隻給產量的一半給鄉親們,另一半就是我們的。”
楊氏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那是村民們虧了?隻能得一般產量。”
趙臨羨舉了一個淺顯的例子:“一籮筐銀子和半籮筐金子,誰值錢呢!”
楊氏這才懂了:“三郎,可是這鄉親們怎麼會願意呢!”
趙臨羨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誰會拒絕金子呢!他們若是不賣,年複一年的種普通米,也隻夠溫飽。賣給我以後,全村的田都會種上嫃米,他們也能掙的多,他們自己想種嫃米,沒有經驗又種不活,會想的一定會願意。娘可以先和大哥二哥說說。”
楊氏沒有立馬找大兒子二兒子,而是先和老伴商量一下,趙老漢也是頭一次聽說小兒子的野心,竟要將全村的田都收了。
他一來覺得,這是個賺大錢的辦法啊!全村種上嫃米,這每年能多掙多少錢呀!想都不敢想,二來心裡有點不安,會不會覺得有點缺德,這田是鄉親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要是賣了,大家可就沒田地了,以後子孫怎麼辦。
趙老漢也琢磨不好,讓楊氏先去和自家的兩個兒子先說說,看他們是什麼樣的反應。
這天楊氏把大兒子二兒子喊到一起,跟他們說,把田全部賣給三郎。
趙鐵柱和趙鐵鍬驚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是親娘說的話嗎?偏心有偏成這樣的!
儘管楊氏後麵照著小兒子的話解釋了一遍,但趙鐵柱和趙鐵鍬心裡憋著一口悶氣,根本就聽不進去。
回家跟各自婆娘說了,王氏差點沒把房子給掀了,一直罵罵咧咧,說趙三郎是個無情無義的,做了員外郎,不但不幫兄弟,還惦記著兄弟手裡的那點田,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一次趙鐵柱也沒有幫自家老娘說話,隻在一邊歎氣。
江.氏雖然沒王氏那麼激動,但也在心裡生氣,本來想著讓自家丈夫先把田掛趙三郎的名下,趕明兒再讓娘家兄弟的也掛上,也算是占便宜了,沒曾想,便宜沒占到,反倒自家手上的那點水田讓趙三郎惦記上了,想想心裡都屈的慌。
作為一個莊稼漢,要是手裡沒田,那都不是莊稼漢了。這天底下沒良田的村子多得很,那日子過得叫一個淒慘,能到賣兒賣女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