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那邊,因著趙臨羨在外闖蕩,見過不少世麵的,倒也沒覺得害怕,或者自卑,王大人問起什麼,他便答什麼,氣氛算是融洽。
午飯是在陸家吃的,因著知道官宦人家規矩多,蘇玉嫃也是見機行事,吃飯也不會太急促,在老趙家這些年,她還是有些變化的,譬如吃飯,楊氏他們都是大口大口的吃,畢竟在鄉下,有那麼多農活要乾,如果像官宦人家的夫人們一樣吃飯細嚼慢咽的,那活都做不完了。
所以蘇玉嫃在楊氏的影響下,吃飯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如果在陸家,她也隻能控製著速度,也驚覺,這些小習慣,還是要留心才是。
吃完了飯,陸夫人領著王夫人還有蘇玉嫃在偏院喝茶,幾位姨太太也過來了,姨太太們都沒有孩子,見著竹子也是覺得稀罕,一個個又是抱,又是親。
竹子表示,不想享受這豔福啊!
稍微坐了一會兒,趙臨羨便說要回去了,畢竟回潯鎮還需要一些時辰,要是天晚,路滑,駕車也有些不好。
陸豐和陸夫人便沒有強留,隻是給了竹子一個大大的紅包,送他們上馬車。
怎麼說,認了這乾爹乾娘,都是蘇玉嫃一家占便宜了。
坐在馬車裡,蘇玉嫃才覺得輕鬆,趙臨羨看著婆娘有些疲倦的神情,笑說:“說不是覺得應付這官太太,可比照顧竹子還要累。”
蘇玉嫃笑了笑:“可不是呢!絲毫都不敢怠慢,怕丟臉,特彆是怕乾爹乾娘被說,認了我們這樣出生的人。有些人是真的命好啊!含著金鑰匙出身,嫁的也是勳貴之家。”
“你的出生也不差,到底是我讓你下嫁了。如果當初你跟祁少爺,現在應該說是祁大人了吧!如果跟他在一起,那你完全不一樣了呢!”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那祁家我可是高攀不起,我注定就是嫁給你的,你榮我榮,一損俱損。”
趙臨羨笑了笑,認真趕車起來。
回到家,蘇玉嫃便先去休息了,也不知是心裡不舒服,還是起的太早,總之她回屋的時候,也沒多說什麼,隻讓竹子跟著奶奶玩。
楊氏瞧著蘇玉嫃的臉色不對,但又不好問,便問趙臨羨:“三郎,怎麼我瞧著玉嫃不高興的樣子啊!你們去陸家,有什麼不愉快嗎?”
趙臨羨搖搖頭:“我不太清楚,應該沒什麼事吧!”
楊氏瞪了自家兒子一眼:“你平日裡是很寵玉嫃的,今兒個怎麼就不關心玉嫃了,我瞧著她在陸家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平時她一回來,肯定會和我說會話的,今兒個把竹子給我,就進屋去了。”
趙臨羨皺了一下眉頭說:“娘,大戶人家和咱們鄉下人是不一樣的,招待男客和女客也不在一起,但我們坐在馬車上,還說了話,玉嫃並沒有什麼情緒啊!”
“這大戶人家的規矩真是多啊!不過我瞧著陸老爺也不是多事的人,對你們還算客氣啊!”
“今日陸家有客,是在京城做官的王大人和王夫人,我們便一起見了。”
楊氏一聽是在京城做官的,眼珠子都瞪的可大:“王大人的官是不是很大啊!京城做官,那還能天天見著天子吧!當官的都是啥樣的呀!哎喲,三郎啊!不是娘說你,當年你要是聽話一點,堅持參加科舉考試,你現在也是官了,還是做官威風,就說咱們鎮上的縣太爺吧!那也是不同的,就更不說是京城的官了。”
趙臨羨並不想說那麼多,已經過去的事情,就算現在說翻了天,也不可能有什麼改變,而且要隻是為了威風而當官,也沒什麼意義,還不如把田種好,轉而經商。
如今他倒是覺得,自己若是能有陸老爺那個成就,就不錯了。
不過他娘倒是點醒了他,婆娘不高興,那他要去看看才行,走到屋裡,便看見蘇玉嫃坐在窗前看書,說是看書,其實是發呆。
他坐過去抱住蘇玉嫃,輕聲的說:“怎麼了,從陸家回來就有些不高興。”
蘇玉嫃深吸一口氣:“原先我覺得,人隻要活著開心就好了,可如今想一想,這世間的人都會分三六九等的,就說王夫人,天生就有著好的身份,她眼裡是看不上我們這種出身的,眼裡有著難以掩蓋的嫌棄。之前娘說讓竹子考狀元,我還覺得隨竹子的喜好就行,如今想想啊!真應該好好培養竹子,人爬的位置越高,得到的尊重就越多。”
趙臨羨可算是知道媳婦兒想的是啥了,便安慰說:“一山還有一山高,就算竹子考了狀元,那上頭還有皇親國戚,和宮裡的人呢!隻要維持本心就好了,你不要想太多。”
蘇玉嫃想的也是,追名逐利,欲望都是無窮無儘的。
趙臨羨又有些感慨的說:“是我沒用,如今的成就太低了,才讓彆人看低你,我會努力的。”
看見趙臨羨這麼有鬥誌,蘇玉嫃倒是覺得很吃驚,之前他可是很佛係的呢!
蘇玉嫃回過身,摸了摸他的臉頰:“怎麼能怪你呢!你已經很努力的讓我們過上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