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回來的晚,老趙家老老少少就很是擔憂,如今看見趙臨羨還帶著三個渾身是血的人兒回來,就更加心提到嗓子眼了。
蘇玉嫃還好,畢竟是見過些世麵的,不至於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但是楊氏就不行了,她是鄉下人,平日裡也就接觸過殺豬的,那是沾滿身血的人物。如今看見這染缸裡出來的人,便連忙驚呼:“三郎,這是怎麼回事,你和子豪不是去府城送米的嗎?怎麼?”
趙臨羨警覺性是很高的,左右瞧了瞧,讓大家先進屋,再說。
楊氏和趙老漢這才連忙照顧著人進去。
趙臨羨對六爺說:“我們都是鄉下人,六爺可不要嫌棄。”
六皇子因著生母的位分低,自幼就受儘了白眼,所以他的身上並沒有一絲的嬌縱和看人低的態度,反而是溫潤一笑:“趙兄客氣了,我們這條命都是趙兄救的,是趙兄不嫌棄我們,我們還有什麼資格嫌棄。”
楊氏原先是怯怯的打量著三人,如今聽了這話,隱約好像懂了,這染缸裡出來的三人,不是壞人,而是自己兒子救的人,心裡便也放鬆了一些。
“大家還沒吃晚飯的吧!我去廚房把菜熱一熱,再添兩個小菜,你們先坐一會。”
六皇子也是很客氣的回答:“麻煩大娘了。”
楊氏笑了笑,便去後院了。
趙臨羨給三人倒了茶水,蘇玉嫃先拿了茶餅出來給大家充饑。
一旁的小竹子說:“為啥不讓三個叔叔先換衣服,這樣子吃得下飯嗎?”
趙臨羨正想說兒子無理,不過六皇子“哈哈”一笑:“說的是啊!這衣服是難看了一些,一身的味道也是熏著你們,那能不能借你們的屋子先換衣服。”
蘇玉嫃便讓丫鬟帶著三人去客房,還讓丫鬟給打了水給他們清洗。
趙臨羨這才說兒子:“以後當著客人的麵,不許亂說話。”
小竹子不服氣:“我可沒有亂說話,他們穿著這衣服,本來就很嚇人,萬一要是被外麵的人看見了,彆人說咱們家窩藏逃犯,咱們家又要遭殃了。”
逃犯!
趙臨羨和蘇玉嫃對視了一眼。
而後再問:“你胡說什麼,懂不懂什麼是逃犯,就在這裡亂說,知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彆人沒往這方麵想,倒是你自己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
小竹子振振有詞的說:“戲台子上有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彆人要冤枉你,還管你是不是真的逃犯。那蘇家的人冤枉娘親給舅娘下毒呢!還有流言蜚語說娘親不是外公的親生女兒。所以說,人家要是捕風捉影,你一點辦法也沒有,你知道剛剛那兩人的來曆嗎?叫啥名字,家住哪裡,都知道嗎?”
小竹子這一連串的問,居然把趙臨羨給問住了。
不過趙臨羨倒是把重點放在戲台子上:“讓你好好念書,你倒是看起戲來了。”
小竹子撇撇嘴:“是奶帶我去看的,我又不是經常去,偶爾看看不行嗎?奶看不懂的時候還要問我呢!”
趙臨羨俊臉一黑:“你倒是還有理了。”
小竹子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便不理會他爹了。
蘇玉嫃無奈的看了兒子一眼,再安撫丈夫,生怕這父子兩又懟起來。
不過好在趙臨羨也若有所思起來,並沒有和兒子再擺臉色。
這些話正好被六皇子出來的時候聽見,愣了愣,心想這家人可都是妙人啊!
有玉樹臨風的男主人,美麗動人的女主人,還有老實巴交的高堂,最主要的是,一個小娃娃居然這麼古靈精怪。
趙臨羨之前是闖蕩江湖的,所以他既然收留了這三人,自然是不會多問。
倒是楊氏忍不住,在席間問:“幾位貴人,你們這是來咱們鎮上做什麼的啊!怎麼弄了一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