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清亮,停頓利落,藍白拚色的校服,襯著乾乾淨淨的一張臉,哪怕是一模一樣的動作,做出來都比其他人好看許多。
“是她嗎是她嗎?”
“應該是吧,十九班領操的女生嘛。”
“聽說是潘導的人找她演戲誒,這也太玄幻了吧,我們寧城一中,還從沒出過明星學生呢。”
“對啊對啊,可是我聽說她沒答應。”
“啊——”
圍觀的女生裡,響起一片驚訝的喊聲。
被圍在中間的那個學生笑了笑,若有所思,遲疑地說:“可能是家境本來就很好,所以對當明星這種事也不感冒?”
“哎,好羨慕這種家裡有錢還漂亮的人……”
這女生話未說完,空中一塊巧克力,在劃了一道流暢的拋物線後,直接撞到她身上。
她條件反射地接住,再抬眸一看。
間隔兩米遠,全校聞名的蔣少
...
爺朝她抬抬下巴,笑得眼泛桃花,“美女啊,會說話那就多說點。”
“噗——”
邊上也有人知道他跟阮玥關係好,見狀噴笑了聲,打趣那個一臉通紅的女生,“拿著吧,蔣公子的巧克力,可不是誰都能吃上的。”
“謝……”
女生抬眸想道謝,發現蔣勳那一幫人,已經下了台階。
一整套體操做了好幾遍,結束後,阮玥額頭、頸上都滲出了一層薄汗。</回頭將隊伍解散,她站在原地正等程筱,旁邊伸出一隻手將她攔住,那手中,握著一瓶農夫山泉。
“喝點唄,瞧你都出汗了。”
蔣勳說著話就想伸手,將她貼在鬢角的一縷濕發撥一下,手沒碰到人臉呢,旁邊傳來一道清冽且極富辨識度的嗓音,“阮玥。”
“操。”
他低咒一聲,看向迎麵而來的傅知行。
傅大校草名揚一中。
是高二這一級二十多個班裡,唯一的一位男領操員。
不過,也就他,能在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觀裡,麵不改色地將一整套廣播體操給做完整,動作標準,偏偏一點兒也不娘。
女生們會激動地低呼:“嗷,長得帥的人做個操都那麼好看。”
這就很氣人了。
蔣勳神遊地想了一通,再抬眸,發現阮玥將自己給她的那瓶水,遞給了傅知行!
傅知行沒客氣,擰開蓋子仰頭灌了兩口。
“阮玥!”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那是我給你買的!”
抬眸看了他一眼,阮玥解釋:“我不是特彆渴。”
蔣勳一噎,再看向傅知行,語調頗有些不滿,“誒你這個人,知不知道愛護女生呀!”
傅知行朝他笑了下,“她今天不能喝冰水。”
蔣勳:“???”
他一腦門的問號,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傅知行的意思。反倒是他旁邊的程筱,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了傅知行一眼。
這人,竟然知道阮玥今天來了大姨媽?
……
晚飯鈴響起。
幾個人一起往飯堂裡走。
程筱挽住阮玥的手,壓低的聲音也掩不住興奮的情緒,“喂喂喂,傅校草為什麼知道你今天來了大姨媽啊,你們這種青梅竹馬,連這些事情都不瞞對方嗎?太親密了叭!”
阮玥例假的日子一貫挺規律,可重生回來這是第一次,她壓根沒準備,中午在宿舍裡,用了程筱的東西應急。
為什麼傅知行會知道?
她默默地走著,慢慢想起來,好像是因為第一次例假的時候被他撞上,所以之後每個月那幾天前後,他總是對她十分照顧。放學了會等她一起回家,課間要是去了學校便利店,還經常帶一杯熱飲專程給她。
他對她的好,真的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阮玥笑了笑,問程筱:“你想吃什麼呀?”
...
程筱:“……”
這話題轉移的,一點兒都沒有技巧。
她眨眨眼一笑,偏過頭去問傅知行,“傅知行,我和阮玥都忘了帶飯卡,你等會兒能不能請我們一起吃飯呀?”
“為什麼問他,小爺我沒錢嗎?”
旁邊走著的蔣勳,一臉不悅道。
因為傅知行一直在阮玥旁邊,所以他和幾個兄弟也沒有去校外吃,一行近十人,走向飯堂的聲勢十分引人注目。
聽見
他說話,程筱回頭說了句,“下次你請唄,”又看向傅知行,“行不行呀,傅大校草。”
“想吃什麼你等會兒隨便點。”
傅知行唇角牽起,笑著說。
——
晚自習班會。
丁楚楚低著頭,在講台上念檢討。
程筱一隻手伸到後麵,將一本書放在了阮玥的桌上。
阮玥掀開扉頁一看,果不其然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哈哈哈,想不到她也有今天,樂死我了!Ps:我還是想說一句,傅知行和你真的好配好配好配,我以項上人頭作保,他喜歡你!】
“嚴主任的訓斥讓我深深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是個高中生了,應該獨立自強,不能永遠躲在媽媽的羽翼下尋求庇護。在這裡,我也想對阮玥同學說一句話……”
講台上,丁楚楚的目光落在了阮玥身上。
阮玥剛將書頁合上,抬起頭,便對上她一臉真摯動容的神情。
丁楚楚麵對她鞠了一個躬,“對不起。”
教室後排,政教主任坐了陸沉的凳子,其他兩位政教處老師坐了李時煜和秦崢的凳子,三個大男生則齊齊紮在過道裡。
因為丁楚楚的目光落在一組,阮玥卻沒起身,邊上那個老師好奇地抬眸,低聲問秦崢:“哪個是阮玥呀?”
潘導的助理從京市過來,請高二級一個女生上他們新電影客串,這消息,很多老師也聽說了。
被他問,秦崢就笑了一下,“中間靠窗,最漂亮的那個就是。”
話音剛落地,秦崢感覺到一股子殺氣。
抬眸看去,正好對上教導主任那張威嚴周正的臉,後者目光冷颼颼地看著他,低沉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不務正業,腿打斷。”
秦崢肩頭一縮,苦著臉站直了身子。
不就誇了句阮玥漂亮麼?!
這麼狠的!
他抬腿後踢了一下,聲音極低,“聽見了沒?談戀愛要命的。”
陸沉嗤笑了聲,沒理他。
目光卻越過他的肩膀,落在一組中間。
他想起了前天晚上,阮玥臉上那一巴掌,總覺得可能和丁楚楚她們母女,多少有點關係。
不過,阮玥家裡那些事,他基本一無所知。
這念頭一晃而過,也就拋諸腦後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講台上幾個女生依次念完了檢討,董國鋒沒讓她們下去,站在過道裡請
...
示:“嚴主任?”
後排的政教主任站起身,從過道走到講台邊上,看著丁楚楚說:“我希望這堂班會對你們來說是特彆的,更希望你們記住自己剛才念出來的每一個字,牢記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以後走上社會,不要當農夫與蛇裡麵的那條蛇,讓善良的人寒心。”
這話說的,太重了。
丁楚楚站在幾個女生中間,隻覺得肩上一座山沉沉壓下,壓得她抬不起頭,直不起腰,裡子麵子一次性丟了個
乾淨。
可她不敢流露出絲毫委屈,點點頭道:“知道了。”
“那行。”
教導主任抬眸看向董國鋒,“你繼續班會吧。”
班會的主題,自然還是圍繞著這件事。
丁楚楚的心理壓力,幾乎將她壓垮了,艱難地挨到放學,她背著書包第一個出了教室門,連宿舍也不想回,躲在操場角落裡嗚嗚嗚地哭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丁美娟撥了一個電話。
丁美娟已經回了老家,躺在冷冰冰的床上難以入眠,接到她電話就聽見一陣哭聲,忙不迭問:“楚楚你怎麼了?哭什麼呢?”
“媽——”
丁楚楚哽咽著,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教導主任的那些話,她沒能完全複述出來,隻三言兩語,也足夠將丁美娟氣炸了。
丁楚楚哭道:“現在大導演請她拍電影了,下午她帶我們練操,學校都有好些學生跑來看,就連下午班會,政教處那幾個老師都打聽她,有了這些事,接下來的體操比賽,很可能就讓她帶我們班出校參加了……”
遠遠聽著,丁美娟氣得心口疼。
她靜了半晌,溫柔地道:“楚楚,你聽媽媽說,有些人捧得越高摔得越慘,如果體操比賽真是她帶領你們班同學出校參加,那這就是一個好機會,我們摔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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