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玥的化驗結果是支原體感染,按情況,發燒會反複個好幾天,要持續輸液觀察。
留觀室病床緊缺,急診室來往病患又多,為了讓她好好休息,趙苪知給辦了住院,一點左右,便將人轉到了內科高級病房。
燕殊寧下樓去買午飯,阮玥靠在床頭,眼瞅著趙苪知收拾打掃,耳邊又響起燕殊寧那幾句話。
...
她媽,喜歡過傅伯伯嗎?
那傅伯伯呢,有沒有喜歡過她母親?
這一切,傅知行又知不知道?
胡思亂想著,她擱在被子上的一隻手便不由自主地蜷了起來。
她想起前世那一晚,傅知行和傅伯伯在客廳裡的對話,又想起前世最後,她和傅知行見到的那一麵。
印象裡是個中午,在寧城一個商場裡。
她那會兒剛畢業,因為不願意聽趙苪知的安</排考研或者考公,同她已經冷戰了很久,接到讓她去相親的電話,她心裡一萬個拒絕。可是先前一直在違逆她的指令,她也不想和她關係僵到無法收拾,所以在一番糾結之後,忍耐著情緒,去見那男生一麵。
那男生倒不算差,比她大三歲,研究生畢業剛考上公務員,在政府單位上班,見到她以後,也表現得很溫和耐心。
她心不在焉,等餐的時候,目光投向窗外。
隔著透亮的落地窗,就那麼看見了傅知行。
他也是剛畢業,許是從京市回來沒多久,跟在他母親後麵逛商場,手裡提著大包小包。
她看見他的時候,他一直側身同梁菲說話,她以為他沒看見她,久彆重逢,又被心裡的難受、自卑折磨得喘不過氣,和男生匆匆吃完飯,婉拒了看電影的提議,就那麼跑出了商場。
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就在她預備攔出租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地停在了她眼前。
副駕駛車窗落下,傅知行看著她,“上來吧。”
她不知道他母親那會兒去哪兒了,也沒去想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那一刻心裡太亂,她坐上副駕駛,想著彼此已然天差地彆,更覺得無地自容,連強顏歡笑也做不到。
傅知行一路上也沒怎麼說話。
問了她去哪兒,便開車調轉了方向,要將她送過去。
那一段路實在太短,短到好像什麼也沒來及說,她又該下車了。不知怎麼地,安全帶好一會兒沒弄開,傅知行傾身過來幫她,湊近的那一瞬,她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味。
因為陸沉那之前經常找她,她對煙味十分敏感。
在她認知裡,傅知行是從來不抽煙的。
可畢竟異地念書四年,她已經不夠了解他,他距離她那麼近,又那麼遠,她坐在那兒,身子都僵得沒辦法動,她聽到安全帶弄好的響動,傅知行抬眸,他沒有離很遠,一隻手扶在她身後的座椅靠背上,聲音低低地問她:“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啊?”
心痛的感覺,幾乎是瞬間將她擊潰的。
“沒多久。”
她記得自己這樣說。+;;;.
“挺好的。”
傅知行似乎是笑了一下,溫熱的呼吸,撩在她臉上。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一路走一路哭,等她終於到了單元樓下,很意外地,在門口遇到了傅知行的父親。
當時她和母親早已搬出了瀾園,她抹掉眼淚,狼狽地和他爸打招呼,也在突然之間領悟,原來他送她過來,是為了接他爸。
可如果不是呢?
一手緊攥著床罩,阮玥拚命地去回想,想要從那一次相見時,傅知行的神色和傅伯伯的臉色中揪出一些蛛絲馬跡,可她當時太混亂了,和她相比,那兩個人,是一貫的得體和情緒內斂。
可她鼻尖,卻仿佛縈繞著淡淡的煙味。
將病房四下簡單地打掃完,趙苪知在衛生間洗了手出來,便瞧見女兒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她走過去,抬手在阮玥的額頭摸了摸,卻沒想到,阮玥受驚一般地躲開了。
“手太冰了是不是?忘了開熱水。”
趙苪知抱歉地說了一句,又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先吃個蛋黃酥?”
“還好。”
阮玥搖了下頭。
心緒如一團亂麻。
她側身躺進被子裡,微蜷身子想睡一會兒,擱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傅知行發微信問她:【聽程筱說你發燒了,這會兒感覺怎麼樣?】<
...
/>作者有話要說:晚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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