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岑蒔倒是一口答應了,他洗了手跑去冰箱裡找了一圈,翻出一包碎芝士,然後乾脆做了一頓芝士焗土豆泥,噴香的味道充斥著整個老房子,一勺下去絲滑的土豆泥配上會拉絲的芝士,不比在外麵店裡吃的差。
蘇一燦吃得很飽,抬起頭看向岑蒔的時候,他身上還穿著那件已經臟掉的白T恤,她忽然覺得岑蒔也不見得是個嬌生慣養的小祖宗,有時候還挺有男人樣子的,比如修車的時候,再比如變著花樣主動認錯的時候。
所以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吃完飯主動提道:“你T恤脫下來我幫你洗洗,看這臟的。”
岑蒔粲然一笑“好”,然後就這麼當著蘇一燦的麵直接掀了T恤遞給她,客廳老式壁畫旁暗淡的吸頂燈下,是男人毫不遮掩的肌肉線條,蘇一燦從沒想過整天穿得寬寬大大的衣服下麵是如此精壯的體格,透著無法侵犯的力量感,還有那恰到好處的緊窄腰身,配上這身高,這模樣,直接就把蘇一燦看懵了。
她怔然地說:“你脫衣服乾嘛?”
岑蒔也很莫名:“你叫我脫給你洗的啊。”
“我的意思是你回房間換件衣服出來,把臟衣服給我。”
岑蒔“哦”了一聲,伸手打算問她要回衣服。
蘇一燦轉身說了句:“算了。”
說完覺得不對勁,又回過身盯著他左胸前的圖案,有些訝異地問:“你還有紋身啊?”
她完全想象不出來外表長得如此乾淨向陽的弟弟,身上會有這麼奇特的紋身。
那是個很複雜的圖案,類似於一種黑色的兵器,但是設計得很有美感,在岑蒔的身上莫名有種狂野勁兒。
蘇一燦盯著那個圖案瞧了瞧問道:“紋得什麼東西?”
“勝利之矛。”
“還有名字啊?”
岑蒔垂著視線告訴她:“古希臘神話中,宙斯的閃電矛,波塞冬的三叉戟還有哈迪斯的雙股,合成勝利之矛,沒有任何生靈可以阻擋。”
岑蒔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就仿佛在介紹紋身的由來,可蘇一燦卻聽出一種沒來由的韌勁,特彆是岑蒔的最後一句話。
再看向那個黑色的矛時,上麵纏繞的圖騰,和那些閃著的雷電和火焰仿佛都有了不同的意義,蘇一燦還第一次了解到這種武器,不免湊近看得更清晰點。
岑蒔立在原地,低眸望著蘇一燦在他胸前認真研究的模樣,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胸口上,讓他突然感覺一陣燥熱。
蘇一燦終於看出來這紋身為何這麼霸氣了,因為…它是立體的。
她不禁讚歎了一番:“這紋身師傅手藝了得啊,周圍一圈火焰紋得跟真的一樣,還凸出來的。”
岑蒔見蘇一燦看得如此入迷,側過頭笑了下,問道:“要碰碰嗎?”
蘇一燦剛準備上手,停到一半覺得不對勁啊,孤男寡女的,她去摸一個小孩的胸算是個什麼事?怎麼都感覺自己這行徑有點猥瑣啊。
於是眼神一轉收回手走進浴室對岑蒔說:“回房穿衣服去。”
蘇一燦幫岑蒔洗衣服時,岑蒔也沒閒著,見蘇一燦的行李放不下了,堆在地上,默不作聲地幫她重新安置了一番。
等蘇一燦忙好回房後,她的行李已經被岑蒔全部歸位,看上去好像還很有經驗的樣子,著實是個空間運用達人。
……
要說到岑蒔媽媽和蘇一燦的父母還真不是一般的關係,據說當年要不是岑蒔的媽媽,蘇一燦父母也不會走到一起,所以嚴格上來說,岑蒔的媽媽岑佩英算是蘇一燦父母的紅娘。
在蘇一燦還小的時候,她媽經常會提到這位遠嫁美利堅的阿姨,偶爾還能看見媽媽給這個阿姨寫信,每逢過年,蘇一燦都能吃到這個阿姨從美國寄回來的巧克力和進口糖果,所以即使後來媽媽和這個阿姨漸漸斷了聯係,蘇一燦對這個阿姨依然是有印象的,隻是並沒有見過阿姨本人。
雖然蘇一燦非常不想去參加什麼暑期訓練營,但就白天那情況,她還真有點不放心岑蒔一個人麵對那麼多問題少年,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要是不認識的教練,她還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畢竟是父母朋友的兒子,想到小時候吃人巧克力的情麵上,她也隻能舍命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