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蒔沒辦法,隻能用老辦法,把她扶起來狂搖,終於,蘇一燦停止了喃喃囈語,睜了下眼皮子無精打采地看了眼岑蒔,抱怨了句:“這麼晚你不睡覺上這來乾嘛?”
“……”岑蒔恨不得把她從二樓扔下去。
沒好氣地冷聲道:“不瞞你說,我不想上這,想上你。”
蘇一燦砸吧了一下嘴,似乎還朝他翻了個白眼,又睡著了。
就這樣每當岑蒔開始犯迷糊的時候,蘇一燦就開始跟走火入魔一樣地嘀咕,到後來岑蒔乾脆也不睡了,搬了把椅子放在床頭頂著黑眼圈就這麼瞧著她。
他想要是有人這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他鐵定睡不著,但這姐睡得比豬還香。
蘇一燦也不知道昨夜是受到驚嚇還是怎麼了,從湖裡被岑蒔撈出來後就發起了燒,但那恢複力也是驚人,第二天一早燒就退了,組織大家吃完早飯開始返程,反觀岑蒔,一夜沒睡困成狗。
蘇一燦看差不多了,和營地的工作人員交接完後上了大巴,岑蒔沒和她坐一起,而是一個人坐在大巴第二排靠窗,黑色鴨舌帽蓋住臉靠在椅背上。
蘇一燦看了他一眼,往他身邊一坐拿開鴨舌帽問了句:“喂,昨晚沒睡好啊?”
岑蒔撩起眼皮斜睨著她,所以昨天他照顧了她一晚上,等於照顧了空氣?
蘇一燦莫名其妙道:“不會我後來又做夢了吧?我說夢話了嗎?”
岑蒔沒什麼溫度地說:“你喊了那個姓杜的五次,喊了一個叫尤靖的八次,這人又是誰?你前前男友?”
蘇一燦抿了下唇將鴨舌帽重新卡在他臉上,坐到前麵去了。
路上她接到了盛米悅的電話,說有大事,馬上準備去鳳溪找她,電話裡一驚一乍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蘇一燦告訴她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約好待會見便掛了電話。
車子開回鳳溪後,依次送走隊員們,蘇一燦和岑蒔便拖著行李往家走,許是昨晚發了一夜燒,雖然燒退了,但蘇一燦整個人都軟塌塌的,不得勁兒。
岑蒔一手推著行李一手抄在運動褲兜裡走在前麵,都已經走出好遠了回頭去看她,蘇一燦依然拖著個步子,還不停抹頭上的汗。
岑蒔等得費勁,乾脆又走回去接過她的行李箱問了句:“才走幾步就走不動了?”
“我能跟你小夥子比嗎?”
“……”
說到這蘇一燦倒是問起他籃球隊的事:“話說你把你的隊員都開了,秋季賽你打算怎麼打?”
岑蒔一手推著一個行李箱說道:“重新招人。”
蘇一燦聽著就覺得荒唐:“十月中旬,滿打滿算兩個月的時間都不到,你到哪招人去?況且招了人回來這麼短的時間能出成果嗎?”
岑蒔卻回道:“找幾個身體素質比較好的過來,總比逮著這些人往死裡弄要強,你也看出來了,有些人根本就打不了球,天賦、身體條件、後天努力一個都不沾邊,現在能用的人不會超過兩個。”
蘇一燦盤算了一下,能用的不會超過兩個,言下之意他留的這六個人,有四個是坐板凳的?
他們這個籃球隊不比其他學校那麼受歡迎,學校不重視,隊員懶散成性,都是平時遭受同學老師唾棄的那一類,更彆說拉拉隊,小女生排隊送水啥的,根本不存在。
所以岑蒔想招人的這個想法,在蘇一燦看來還是很傻很天真的。
兩人說著話往家的方向走,但是蘇一燦發現岑蒔腿太長,跟他走路著實有點累人,乾脆對他說:“你先走吧,我在後麵慢慢晃。”
岑蒔以為她真走不動了,停了下來回身看了她一眼,丟下兩個字:“上來。”
“……上哪去?”
蘇一燦盯著岑蒔寬闊的背,想到這弟弟的V形線條,這是打算背她回家啊?
然後就看見岑蒔把行李箱往前一伸:“坐這上麵。”
“……”
蘇一燦無語地往他行李箱上一坐,沒想到岑蒔當真就這樣拖著她走了,舒服…倒還真是有點舒服,起碼比自己走路涼快,她終於體會到那些小孩為什麼不願走路要坐手推車了。
好在離她家並沒有多遠的距離,她打趣道:“重不重?”
岑蒔點了點頭:“重。”
“重個屁,姐這麼苗條。”
說到苗條,岑蒔腦中又浮現出昨晚看見的畫麵,雖然看得並不真切,可就是那種旖旎朦朧的感覺最要命。
蘇一燦似乎也想起了昨晚這茬,出聲問了句:“咳…那個,沒看到吧?”
岑蒔能怎麼說?說看到,搞得像他故意要看似的,關鍵還真沒看清,說沒看到,他又沒瞎,隻能閉嘴,聽見蘇一燦接著說道:“這以後我們兩也算同事了,你媽和我爸媽關係又這麼到位,我就把你當親弟了,姐弟之間還是自然點。”
“……”你是挺自然的,還靠在拉杆上,就差躺下了。
然而當蘇一燦家門口站著的這幫跟她玩了多年的朋朋友友,看見這幅畫麵的時候,差點以為那人根本不是蘇一燦,無論是蘇一燦少女時期的潑辣爽朗,還是之後的沉悶淡漠,反正沒人看過她跟個小女生一樣坐在行李箱上歪著頭跟個男人說話,那姿態讓認識她這麼多年的老友們十分乍舌。
很快,蘇一燦也看見了盛米悅他們,從行李箱上站了起來,電話裡蘇一燦已經知道盛米悅和大壯過來找她,沒想到二毛和莉莉也過來了,這場麵著實就有點尷尬了。
她跟他們介紹了一下岑蒔,便把朋友們請進家,盛米悅自打看見岑蒔就感覺不對勁,奈何經過一個集訓後,岑蒔原本白嫩的臉蛋黑了兩圈,直接從小鮮肉曬成了金剛狼,荷爾蒙爆棚,著實沒讓盛米悅認出這人是誰?
直到她翻出手機找到那天和蘇一燦的聊天記錄,才跟發現新大陸一樣咋呼道:“我去,你把那天機場碰見的小鮮肉騙回家了?”
由於她聲音太大,已經提著兩個行李箱進了家的岑蒔不禁回頭瞧了她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