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蒔抬起頭微愣了下,倒是沒注意到那個老師的眼神,隻是轉眸對上蘇一燦的視線,外人看來那雙茶褐色的眸子乾淨澄澈,可蘇一燦分明看見了瞳孔裡那絲漫不經心的嘲弄,而後他對著幾位女老師回了句:“我挺喜歡姐姐型的,最好是會洗衣服的。”
一句話說得一桌子女老師哄笑不已。
蘇一燦收回視線大口吃飯,江崇卻搖了搖頭,淡淡地說了句:“那場和北中的友誼賽,隊員沒火,火了教練,最近不少人在打聽他。”
蘇一燦就搞不懂了,就那天岑蒔什麼也沒乾在場邊晃了一下,居然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幸虧他不代體育課,隻是負責籃球隊訓練工作,要不然還不亂了套了?
吃完飯蘇一燦和江崇一人打了一把傘先離開了,走進教學樓後,她回身收傘,老遠看見岑蒔手上一下又一下地轉著一個金屬扣,這會雨大了點,他似乎沒有帶傘,就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食堂門口,目光朝著她的方向。
蘇一燦拿著傘的手緊了下,恰在這時莊老師從食堂走了出來,笑著不知道跟岑蒔說了句什麼,撐起傘墊著腳罩在他的頭頂,岑蒔從她手中接過傘,兩人走入大雨中。
江崇問她:“看什麼?”
蘇一燦收回視線轉身離開冷冷地回:“沒什麼。”
……
第二天雨停了,天氣有些陰,蘇一燦下午上完課接到父母的電話後,便提早趕往市裡了。
車子開到父母家樓下的時候,她突然接到了江崇的電話,問她:“你去哪了?”
“我回趟家,我爸媽回來了,什麼事?”
江崇頓了下說道:“沒什麼,我以為你在學校打算喊你來體育館,殷佐帶了不少人去體育館,聽說鬨了起來,主任和我過來處理。”
蘇一燦一聽停下腳步:“怎麼樣了?”
“還好,岑教練正好在,我們趕到前場麵已經控製住了,殷佐讓岑教練跟他比一場,輸了他把人帶走以後不踏入體育館半步,贏了讓籃球隊的人把趙琦交出來。”
蘇一燦提高了嗓門:“這不是胡鬨嘛!”
“是胡鬨啊,主任去訓斥被岑教練攔了,他多加了條,要是他贏了,讓殷佐明天開始來籃球隊報道,現在正好學生都放了,聽說殷佐來學校鬨事,都圍在體育館外麵,岑教練讓主任彆插手籃球隊的事,主任現在氣得跑去找校長了。”
蘇一燦也被岑蒔氣得臉都要歪了,立馬拿著車鑰匙就問道:“那我現在回去?”
江崇卻說道:“你彆回來了,你回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我看他們這樣勢必是要打一場了,我在這裡看著,隻是打籃球還好說,對了,我終於想起來在哪看過岑教練了,我待會發個東西給你。”
掛了電話蘇一燦憂心忡忡地上了樓,心裡還記掛著學校那邊,殷佐那人雖然平時很少能在課上見到他,但蘇一燦對他還是有所了解的。
這個學生聽說初中就是刺頭,連高幾屆的人都敢惹,其他不學好的學生,例如趙琦他們,再貪玩還知道要顧忌校領導,但殷佐卻是個特例,剛開學那會就燒了同班同學的書,打了教導主任,在學校大會上公然帶著人離場,影響極壞,說句校霸都不為過,他們班主任更是不敢對他過多管教,就怕他哪天不高興能跑到班主任家裡打擊報複,這種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和退學也就一線之隔,蘇一燦就搞不明白了,全校師生看著他都繞道走,為什麼岑蒔偏偏要招惹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快進家門前,蘇一燦突然想明白了,因為岑蒔骨子裡就是這種人,不過表現得要比殷佐高明很多。
打開門後,媽媽在收拾行李,爸爸一壺茶已經泡上了,舒服地坐在躺椅上歇息。
父母年輕時都忙於工作,彆說出國,能把時間碰在一起出去度假的時間都少,難得出去這麼長時間,自然有不少話要與蘇一燦說。
蘇一燦幫媽媽收拾行李時聽聞了一些他們在土耳其的事,後來又說到去邁阿密見岑蒔爸爸的事。
蘇一燦感到有些奇怪,不禁問了句:“你們見了他爸,沒見他媽嗎?”
蘇媽媽看了眼蘇一燦的爸爸,歎了聲:“他媽沒了。”
蘇一燦微蹙起眉:“沒了…是什麼意思?不在了?”
蘇一燦的爸爸倒了一杯茶對她說:“本來我們回國應該把岑蒔叫來家裡吃個飯,見見他,但是因為我們得知這件事太突然,你電話裡又說岑蒔跑到你們學校教籃球了,所以我和你媽商量過後,覺得有必要讓你先知情。”
蘇一燦感覺父母的神情有些凝重,不禁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爸爸對麵坐了下來:“到底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