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遊泳隊例行的體能訓練, 體能訓練項目一直是由周健負責,所以下午蘇一燦可以提早點走,她下去隊裡交代了幾句訓練任務, 正好看見幾個隊員在做音樂訓練, 節拍一直卡不準, 她乾脆拿了個教棍過來蹲在泳池邊對那幾個姑娘說:“你們下去, 聽我棍子的聲音。”
於是這樣又稍微耽誤了會,一直到不少姑娘轉頭朝著訓練館門口張望,蘇一燦才終於注意到,回過頭去, 看見岑蒔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了, 坐在訓練館門口的長木凳上,人沒進來, 也沒打擾她, 隻是安靜地坐在角落看著她。
耳邊不時傳來隊員的議論聲:“你看那邊,誰啊?”
“真帥, 楊夢你快看那個男的。”
“哇,是我們這裡的小哥哥嗎?沒見過,你上去要微信啊!”
“……”
蘇一燦站在一邊表麵假裝淡定,內心已經波濤洶湧起來, 姑娘們笑成了一片,她一個眼神過去,消停了不少。
蘇一燦又回頭盯岑蒔瞧了眼,他下來外套也沒穿,就穿了件寬鬆的淺色毛衣, 肩部線條被毛衣拉扯出身體的輪廓,挺拔精壯, 頭發自然垂耷著,遮住了眼角,有種若影若現的迷人感,他就坐在那,什麼都不乾光這副樣子就夠攝人心魄的了。
蘇一燦沒再管他,加快速度帶這幾個隊員訓練,不時能感覺到岑蒔的眼神跟著她移動,他看她的時候很專注,眼裡像帶著股電流,無論什麼時候她轉過視線,他的目光永遠停留在她身上,蘇一燦的臉頰逐漸發燙,背過身去時連嘴角都彎了起來。
她在訓練時很少會笑,隊員看見蘇教蹲在泳池邊打著節拍還打笑起來了,也很迷惑,不一會她讓隊員自己練一遍,將身上的羽絨服脫了幾步走到場館門口扔給岑蒔對他說:“披著。”
過道有風,她到底擔心他淋完雨坐在那會凍著,隻是她這麼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讓全隊都驚住了,沒人想到那個很帥的小哥哥是來找蘇教的,所有人頓時收心,不敢再議論。
五分鐘後周健過來了,蘇一燦讓那幾個姑娘上來換衣服,她走到周健身邊跟他簡單交接了幾句,而後對他說:“我今天有事,你結束就直接放了。”
周健放下手中的東西,問道:“你手機是不是壞了?我一個表弟在於坪街賣手機,要不要帶你看看?”
話音剛落,蘇一燦感覺身後壓下一片陰影,隨後她肩頭披上一件羽絨服,她回過頭的時候,岑蒔已經走了過來立在她旁邊,眼神沉寂地盯著周健,周健被突然而來的高個小夥看得莫名其妙,也轉頭盯著他看,問了蘇一燦一句:“你認識啊?”
蘇一燦對周健介紹道:“岑蒔。”
然後對岑蒔說:“我們這裡的周教練。”
岑蒔不鹹不淡地點了下頭,周健倒是盯岑蒔打量了好一番。
隨後蘇一燦對周健說:“我待會可能沒時間去於坪街,手機就不麻煩你表弟了,那我先走了。”
周健應了聲:“那行。”
蘇一燦盯岑蒔看了眼對他說:“走吧。”
岑蒔直接牽起她的手攥在掌心,蘇一燦微微愣了下,沒想過在隊員和同事麵前就這麼公開自己的私生活,但要是這時候把手抽出來,岑某人肯定又要多想,彆彆扭扭半天,想到他不遠萬裡回來,還以為她故意冷落他,蘇一燦就不忍心再做出任何讓他沒有安全感的舉動,也就任由他牽著了。
周健怔愣地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臉色漸漸冷了下來,而另一邊的隊員們個個震驚到下巴脫落,想起剛才她們在蘇教麵前議論她男朋友的場景,背脊就一陣陣發涼。
兩人出了訓練館後,蘇一燦揚頭對他說:“讓你在辦公室等我一會的呢?下來外套也沒穿,彆回來一趟還凍感冒了。”
岑蒔側眸凝望著她,眼角微撇著,像是有種天生的無辜感,對她說:“你有同事回來了。”
蘇一燦開口道:“所以呢?他們問你什麼了?”
“問了,問我是誰?”
蘇一燦似笑非笑地撇著他:“你怎麼回的?”
岑蒔掌心的力道緊了點,有些試探地瞧著她:“說是你男友。”
他觀察著蘇一燦的反應,但是並未在她臉上瞧出什麼,於是又追問了一句:“這麼說可以嗎?”
蘇一燦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麵對著他:“不然呢?你是我什麼?”
岑蒔沒說話,她接著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還背著你在單位又處了個?”
岑蒔瞧了眼訓練館的方向,悶悶地說了句:“上次的花是他送的吧?”
蘇一燦詫異道:“這你也能看出來?”
岑蒔眼睛有些微紅,不知道是累的,還是難受,整個人都很陰鬱,隻是聲音很低沉地說:“我能看出來他眼裡有你。”
蘇一燦啞口無言,身邊的確有人會拿她和周健開玩笑,但起碼周健自己從來沒有表示過對她有意思,所以蘇一燦和周健一直是同事關係相處,被岑蒔這麼一說,她沒做虧心事倒顯得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轉而朝他靠近一步,壓低聲音對他說:“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姐不是那種一腳踏兩船的人,你沒看見我多忙嗎?還有那個精力同時應付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