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歸善縣時,二十餘裡路明軍走了一個上午才到,算上中午向歸善縣城發動進攻、潰敗的時間,天黑前,潰敗的明軍便逃回惠州府城。
惠州府城內,李玘一直在等待明軍剿滅歸善縣境內亂民的消息。
左等右等,卻等到明軍潰敗的消息,驚得李玘直接站了起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一萬五千大軍,被亂民擊敗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亂民怎麼會那麼強?朝廷大軍怎麼被亂民擊敗?我不相信!”
直到李玘親自來到城外,看到潰逃回來的殘兵敗將,李玘是不信也得信了。
“任大人,怎麼敗了?怎麼敗了?”來到任建修麵前,李玘聲音顫抖的問道。
聽到李玘的話語,任建修連連歎氣道:“唉,我有愧總督大人信任。”
再多的話語,任建修已經不想說出來,現在任建修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呆一會。
李玘離開任建修這裡,腦海非常混亂,不過很快李玘又強自鎮定下來。
大明如此強盛,亂民再強,也不及大明百分之一,這一次圍剿亂民失敗了,接下來朝廷會調集更多的軍隊來圍剿亂民,肯定會將亂民圍剿掉。
不過在更多朝廷大軍到來前,惠州府城危險了,一萬五千大軍出征歸善縣,逃回來的隻有四、五千人,惠州府城內的明軍隻有幾百人,再有征召的強壯和大戶人家的護衛數千人,這些人能夠守住惠州府城嗎?
李玘不敢確定。
李玘知道,自己這個知府是擔任不了多長時間了,但不能撒手什麼都不管,要是惠州府城被亂民攻破,自己性命不保,或是被亂民殺死,或是被朝廷定罪處死。
隻有將惠州府城守住,李玘才有保住性命的可能。
李玘趕緊回到府衙,安排手下給城外的潰兵準備食物、熱水,潰兵士氣全無,亂民打過來怕是沒有勇氣戰鬥,現在要儘可能的恢複潰兵士氣才行。
李玘回去了,任建修依舊坐在城外一塊石頭上發愣,腦海中滿是今天這場不可思議的戰鬥的畫麵。
是的,在任建修看來,今天這場戰鬥非常不可思議。
他率領一萬五千明軍進攻歸善縣,即便一萬五千明軍中過半是任建修瞧不起的衛所軍,可對麵的亂民僅僅隻有幾千人,卻將一萬五千明軍擊敗了。
這是幾千亂民,不是幾千遊牧部落的騎兵,任誰也不敢相信幾千亂民將一萬五千明軍給擊敗了,生還者不超過六千,死傷慘重。
任建修一直對人民軍稱呼“亂民”,天底下有這麼強的亂民嗎?再用“亂民”去稱呼敵人,簡直就是對任建修的嘲笑。
內心中,任建修已經將“亂民”換成“逆賊”。
逆賊很強,逆賊的火器非常犀利,這是戰鬥結束後任建修得出的兩個結論。
逆賊如此強,怪不得能夠占領六個縣,滅掉碣石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