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惡性的案件,一定要及早上報,不能再讓更多的人遇害了。
畢竟長得像馬賽克先生這樣,單憑一張臉就可以解決千軍萬馬的,屬實不多,也很難遇上。
“我打算先去報個警,您要一起去嗎?”瑞雅問,“您也算是目擊證人。”
對方點了點頭,主動朝警局的方向走去。
即便是白天,阿卡姆街上的行人也是寥寥無幾。比起參加戶外活動,鎮上的人們更熱衷於把自己困在昏暗狹窄的房間裡,躲在磚木砌成的堡壘後,仿佛在逃避著什麼。
而馬賽克先生的出現,更是讓這寥寥幾人徹底消失,凡是見到他們的人,全都慌不擇路地逃開,伴隨著驚恐到極點的尖叫。
瑞雅又開始好奇對方到底長什麼模樣了,能達到這種高度,“他”的長相一定是足以載入史冊供後人研究的那種。
不過轉念一想,頂著這樣的一張臉,馬賽克先生從小到大估計都沒什麼朋友,估計連上學都很困難。
“您不要太介意他人的看法,外貌隻是次要的,一個人更重要的是鑽石版閃耀的靈魂和純潔的心靈。”她的同情心又忍不住開始泛濫了,看向馬賽克的眼神充滿了憐愛:“世界上以貌取人的雖然很多,但也有很多人更注重內在的品質。”
“你覺得我有耀眼的靈魂和高尚的心靈?”對方的語氣有些玩味。
“當然!”瑞雅極其肯定地點頭,“您剛才可是救了我一命誒,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光著一點就已經比很多人善良了,您真是位大好人!”
奈亞拉托提普:嗬嗬。
“話說回來,有件事我想問問您。”因為話題回到了報社,女孩忽然想起了一個被她忽略的盲點:“你剛剛為什麼會出現在雜物間裡,也是被社長騙來的嗎?”
“嗯。”決定留在人類身邊仔細研究她的奈亞拉托提普,很快就想好了說辭:“電路維修員。”祂深知人之想象的豐富,不需要說得太過詳細。
難怪報社的燈亮得那樣突然,瑞雅想,又問:“那您進去的時候,沒發現地上的……不對勁嗎?”不知道那些馬賽克到底是什麼,她隻好說得含糊了一些。
“不對勁?”對方的聲音很困惑,“你是指員工們都不在?”
看來它們不是屍體,可惡,離開前應該上手摸一摸看看到底是什麼。瑞雅深感後悔,卻也不想再回到那裡——萬一社長已經醒了怎麼辦?老用彆人的痛處去解決問題,在她的價值觀裡十分大缺大德。
“也不知那些員工們都去了哪兒。”她一筆帶過了這個問題,“還有一個疑惑。可能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問問,您身上為什麼會有兩條長長的,軟軟的東西。”
這個疑問如果得不到解答的話,她覺得自己今晚會夢到各種又長又軟的東西。
“你是說它們?”卷須慢慢舒展,尾端伸到了瑞雅的眼前,帶著難聞的惡臭。奈亞拉托提普觀察著女孩的反應,對方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甚至還伸手撫摸了一下眼前的東西。
“我的寵物,兩條‘可愛’的小蛇。”
豁然開朗恍然大悟,瑞雅認真地端詳著它們,果然發現它們的外表和蛇簡直一模一樣。
蛇居然也會被打碼,曾經養過豬鼻蛇的她撓了撓頭,莫非對方養的品種比較嚇人?
“它們會咬電線嗎?在你工作的時候。”
“有時會。”馬賽克先生的聲音變得苦惱起來,“真頭疼,說不定哪天會因為它們丟掉工作呢。可它們已經失去了獨自在野外生存的能力。”
奈亞拉托提普察覺到了女孩對自己的同情,雖然說起來很可笑——同情外神,人類的感情豐富到令祂愉悅。祂於是順著她的想法說了下去,計劃在徹底取得她的信任後,再親手摧毀。
一想到對方會因此露出的表情,祂就感到了難以言說的快樂。
“如果您不介意,或許我可以幫您照顧它們。”瑞雅目光炯炯,放在卷須上的手收緊了五指,小幅度地將它們往自己的懷裡帶:“您放心,我可喜歡蛇類了,之前也養過,一定可以把它們養的白白胖胖的!”
……事情的發展好像和自己預料的不太一樣。奈亞拉托提普想,不過沒關係,一切意外都是這場遊戲中的小小樂趣,最終的結果不會改變。
“那就麻煩你了。”手輕輕一碰,那兩根卷須就從球體間剝落而出,纏到了女孩白皙的手臂上:“希望你們相處愉快。”
“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警局的標誌從地平線下鑽了出來,目的地近在咫尺。在進去報案前,瑞雅問了最後一個問題:祂的名字。
“我叫——猶格·索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