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小雅。”檢查完門窗回到房中,瑞雅的客人馬上就敲響了她的房門。
打開後,對方仍然是用那種蛇一樣的步伐悄無聲息地滑了進來,像是在刻意躲避著什麼。
“它居然還在這裡。”阿比蓋爾對著那幅畫感慨,言語間透露出不是第一次來這個房間的信息。
瑞雅理所當然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對方笑了笑,撫摸著畫上的黑影,滿是懷念地說:“實不相瞞,那位匆忙離去的武士先生是我的前男友。”
“啪”,瑞雅的夢想幻滅了,阿卡姆先生和二樓的燕尾服男士在眼前一閃而過,她思考著這倆誰會更好攻略一點。
前者更好接近,後者更符合她的XP係統,就是看上去很高冷,每次下樓進餐都一言不發。
“老實說,我覺得他走得很蹊蹺。”因為女孩沒有按照預想接話,阿比蓋爾眸中的亮光暗了暗,說:“我懷疑他並沒有離開,而是……被我的父親謀殺了。”
瑞雅懷疑自己幻聽了:“什麼?誰謀殺了誰?”
她忽然有點想念149號公寓的鄰居們,起碼在史密斯教授發狂前,她度過了堪稱安穩的半個月。
不像現在,一來就要麵對一起命案。
“或許其中有誤會?德克斯特先生看上去很和善。”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阿比蓋爾的欲言又止恰到好處地勾起了瑞雅的好奇心,她幾乎是立馬就追問道:“什麼事?”
“大約是七年前,我的父親去調查一位朋友的死因,回來後就變得很奇怪。”陰影投射在金發少女的臉上,讓她顯得格外憂愁:“他忽然開始醉心物理學,帶著我千裡迢迢來到了阿卡姆鎮,又進入了密斯塔托尼克大學,慫恿他們開始探索一些更危險,更人跡罕至的地方。”
“最終,給學校帶去了可怕的災難。”
也許隻是出於對科學和真理的追求?瑞雅聽說很多科學家都是偏執的瘋子,也有不少研究成果都建立在某些人的苦難之上。她想要開口安慰眼前的少女,對方卻放下了擦拭眼角的手,從身後拿出了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
“他的身體已經被一個可怕的惡魔所占據,他甚至命令我來殺了你,隻為了得到那本《死靈之書》。”
匕首隨著她的話在瑞雅的眼前晃動了幾下,然後被少女丟在了地上。
“我不想這樣,所以才來和你坦白事實。”
啊、啊?事情怎麼就突然從“德克斯特可能謀殺了女兒的男友”變成了“德克斯特想要殺了我”,瑞雅覺得自己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對方的話,又忍不住困惑地呢喃道:“那本書究竟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它是一個瘋子詩人的傑作。”阿比蓋爾的聲音像黑暗中的河水,靜悄悄的,一片死寂的,帶著未知的恐懼:“他在廣袤無垠的沙漠中完成了它,用晦澀難懂的字詞,記錄下了那些不該被人知曉的深邃魔法和各種無以名狀的神明。據說它擁有著難以形容的吸引力,所有見到它的人都會不受控製地去它,然後——變為我父親和史密斯教授那樣的人。”
瑞雅聽後沒什麼特彆的反應,類似的故事她聽過不少,且一般都出現在和邪.教相關的電影中。
上個世紀的確有很多人將精神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靈”身上,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們尚未深入接觸過偉大的唯物主義。
她忽然覺得自己肩負了重大的使命。
“阿比蓋爾小姐,”她看向對方,表情真摯,目光真誠:“您有沒有了解過一位偉大的思想家、政治學家、哲學家、經濟學家、革命理論家、曆史學家和社會學家呢?”
對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僵:“沒有。”
“那我推薦幾本書給你吧。”說完,瑞雅想起了自己的最新人設,補充道:“雖然我目不識丁,卻經常聽人提起它們,我們或許可以一起研究。”
“好啊。”阿比蓋爾說,女孩像是得到了鼓勵,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要相信科學,不能被迷信思維衝昏了頭腦。”
本身的存在就很不科學的奈亞拉托提普:嗬嗬。
祂在昨晚深入研究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身體與大腦,裡麵沒有人類不該有的東西,她看上去無比普通。
但能夠在各種駭人的情景下保持理智,甚至完全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祂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厚,好奇於對方究竟可以承受住多大的精神損傷,以及……怎樣才會不再相信她口中的“科學”。
目光看向瑞雅身後的,來自冷之高原的玻璃,有些期待地想著她在穿過去後會是何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