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祂這副仿造著捏出來的身體便飛出去了老遠,直到撞上堅固的牆壁才停下。
對方力道控製得很好,也可能是偷偷用了自己的能力,牆上沒留下痕跡,反倒是這具全是肥皂泡泡的身體有些難受。
最頂端的那個泡泡掉了下來,在祂的周圍一圈圈地滾著。
本想誇拉托提普先生打得好的瑞雅:……
“啊啊啊啊!”她尖叫起來,歇斯底裡:“頭頭頭頭頭——他的頭是不是掉下來了?”
好恐怖,自己為什麼會遇上這種事啊!!!
“是的,祂死了。”猶格·索托斯麵無表情地說,看似平靜,但在瑞雅不知道的地方,祂和伏行之混沌正在激烈的混戰。
從冥王星到北落師門,從畢宿五到夏爾諾斯,兩股強大的力量幾乎席卷了半個宇宙,驚動了許多不可名狀的存在。
祂們的鬥爭最後停留在了宇宙的邊緣,不被任何生物知曉的混沌王庭前,兩抹黑影屹立在幽綠中,身邊環繞著難聽的長笛聲。
伴隨著惡魔起舞的影子們緩緩地朝祂們靠近,以為是王庭中央的“王者”要發生什麼大事,結果卻被殃及池魚。
率先發出停戰“聲音”的是伏行著的黑影,祂霧氣似的彌漫到球影的身邊,二者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進行了短暫而迅速的交流,最後達成了一致的目標。
片刻後,祂們就從混沌王庭離開了,這裡又恢複了往昔的樣子:一成不變的舞蹈和令人不安的樂音,除了最中央的那個祂,沒人會喜歡這個。
而在公寓裡,瑞雅完全做不到如拉托提普先生一般的冷靜。
“死死死死了!?”她情願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殺人可是犯法的!何況索托斯先生還是您的大侄子。”
焦躁地在沙發間走了兩圈,“為拉托提普先生隱瞞罪行”的邪惡念頭最終還是被正義壓下,她拉起了對方的手,一臉嚴肅地說:“您還是去自首吧,爭取寬大處理……如果您的哥哥願意諒解就更好了。”
拉托提普的聲音聽上去還挺年輕,索托斯那生病在床的父親應該是他的兄長。
“自首?”她聽到對方的語氣有些困惑,“不,我不會自首,也不會有人能——審判我。”
仿佛是被他的話噎了一下,瑞雅想起來對方的身份是“檢察長”,好像的確可以做個法外狂……不對,任何人犯法都是不對的。
咽了咽口水,她正要再勸,牆角癱著的“屍體”卻忽然“唔”了一聲。
我去!屍體在說話!她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嚇得立馬躲到了拉托提普先生的身後,同時默默複習著唯物主義理論。
相信科學相信科學,科學會保佑她。
“你這一下踢得可真用力。”屍體又在說話了。
瑞雅看到索托斯先生伸出了一隻手,摸到了腳邊那個圓圓的馬賽克,然後“啪嘰”一下將它安了回去,動作行雲流水。
她覺得自己要暈倒了,但還是強撐著鎮定,問:“您,您沒事吧?”
“當然有事,”對方邊說邊從地上站了起來,“渾身都散架了,你快來幫我揉揉。”
渾身……散架,腦袋也掉了下來,所以你為什麼還活著,還說得這麼自然。瑞雅試圖冷靜分析,如果可以,她還想為自己點根雪茄。片刻後,她終於想明白了:也許剛才掉下來的隻是頂帽子。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她深吸了一口氣,視死如歸地走到了對方的身邊,伸出手——在對方以為自己真要給他揉揉的目光裡,偷襲了他的腦袋。
“你乾什麼?”她聽到索托斯詫異地問道,聲音不是從自己手裡發出來的,看來手上這玩意的確不是對方的腦袋。
世界恢複了科學,真是太好了。
“有點好奇。”瑞雅說,下意識地捏了捏手裡的東西。
軟軟的,彈彈的,有點像顆扣扣糖。
這個念頭一出來,不知怎的,她忽然很想咬上一口。
“喜歡的話就送給你了。”對方大方地說,讓她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畢竟誰會把自己的腦袋隨便送人,哈哈哈。
瑞雅的情緒穩定了下來,直到聽到對方說出了後半句話:“誰讓你是我未婚妻。”
啪!
她把手裡的圓球重重地摁了回去,附贈著兩個字:“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