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她不是人。”不懂得什麼是委婉的佐伊道,一臉嚴肅:“我剛剛碰到她了,就在湖邊。”
腦子僵硬地轉了轉,瑞雅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不是人?”
“對啊!我親眼看到的!”佐伊激動地拍了下大腿,然後絮絮叨叨地說起了自己剛才的見聞。
不會折射陽光的湖水邊,“她”獨立屹立在那裡,頭發像蛇一樣扭動,猩紅的舌頭從口中伸出,筆直地垂到地麵上,時隱時現,隨著“她”的喃喃自語變化著;原本白皙皮膚也變成了純粹的深黑,這讓“她”的眼睛變得無比詭異,仿佛剝離了身體存在似的,幽幽地閃爍著火苗似的光。
隨身攜帶著刀具的佐伊屏息凝氣,想要悄悄地接近對方,但才輕輕邁出一步就被對方察覺,那個恐怖的女人頓時將口中的舌頭向她彈了過來,速度比子彈還快。
可佐伊並不是普通人,從十歲時聽到“上帝”的聲音開始,她就不斷地與各種非人的生物戰鬥著,從未落敗。
她的身上因此遍布著各種奇怪而罕見的傷痕,也學會了不少禁忌的魔法,其中就包括能暫時驅逐敵人的“舊印開光術”。
舊印,一種莫名被這些生物厭惡的物品,儘管大多數情況下不會有什麼殺傷力,但單論惡心的程度就足以讓祂們退避三舍。
它的形狀是被五角星圍住的破碎眼睛,火焰般的線條暗藏著力量,卻需要借助秘術來點燃。
露出鐫刻在刀柄上的舊印圖案,佐伊一邊躲避著那條靈活凶狠的舌頭,一邊吟唱完魔法,揮舞著手上的武器砍向了湖邊的外神化身。
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惡心的東西,阿比蓋爾整個身體平行著後退,燃燒在黑色土地上的眼睛看清了襲擊者的模樣,疑惑地明滅了幾下,似乎是不理解對方為什麼要攻擊自己。
因為“她”的本體,喜歡和人類玩小遊戲的奈亞拉托提普,就是對方腦中的“上帝”。
不打算消滅這個一手創造出來的作品,“她”跳進了漆黑的湖水中,借著掩護離開。
“……總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佐伊為沒能一次性拿下這份大餐而惋惜,歎了口氣後才恢複鬥誌,拉起室友的手請求道:“所以,你能不能幫我約‘她’出來?我能感覺到‘她’仍然還藏匿在學校之中。”
瑞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因為她那長達十分鐘的講述通通被係統轉化為了無數的“嗶”,抑揚頓挫,和在夢境中聽到的那場音樂會一樣折磨人。
周日一定是自己的倒黴日,女孩心想道,酸痛的身體渴求在一旁的床鋪,混沌的大腦也不願意再繼續工作,更不願意去猜測補充那一大段被屏蔽掉的話。
“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她回憶著和阿比蓋爾小姐的接觸,對方兩次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善良又聰明,身上臉上也沒有馬賽克,怎麼看都是個十分正常的普通人類。
硬要說的話,就是……
“誤會?不可能有誤會!”佐伊的聲音拔高了許多,穿透門板,引來了門外兩人的注意。
“你們怎麼了?”一心點擊著偉大克蘇魯之使者的羅瑟琳問道,擔心那個有些瘋瘋癲癲的室友對其不利。
身體保留了做為伊斯人時的記憶,她記得佐伊那串豐富的、令人膽寒的菜譜,因此一直小心翼翼地和對方保持著距離,好在對方目前還沒對深潛者表示過什麼,雖然印斯茅斯人在食譜上名列前茅。
但她的家庭從祖父那一代就搬離了印斯茅斯,儘管這一舉動並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他們最後仍然會返回海洋,而她在早上照鏡子發現,自己的眼瞳已經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她決定,到時候……帶著克蘇魯的使者一起回到印斯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