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突然冒出個聲音,瑞雅的表情僵住了片刻,然後才鬱悶地說:“下次出來前能不能先預告一下?”
綠江又不說話了,仿佛每次出現都要消耗做為一個機器的壽命。
講解結束後,晚會接下來的內容就比較通俗和無聊了。
身為新社長的瑞雅在克裡斯騰的引薦下認識了很多人,每個人的名字前麵都有著一長串的頭銜或榮譽,讓她再度懷疑起了這個社團的底細。
他們該不會是國家科學局分局吧,隱藏在各所大學之間發掘人才,為科學事業的發展而努力做著貢獻。
折騰了一晚上,回到宿舍的瑞雅渾身都像散了架一樣,那雙漂亮時髦的高跟鞋也被她脫下拎在了手裡,隨著她的腳步一晃一蕩。
她不喝酒,但是當時的場麵過於混亂,她似乎拿錯了杯子,將裡麵的紅色液體當成了果汁,一飲而儘。
酒精漸漸麻痹了大腦,她沿路打著嗝哼著歌,早就忘記了自己是怎樣離開的禮堂,又是怎樣一路走到的宿舍。
用手裡的東西咚咚砸門,門內的室友還以為她又招惹上了像綠焰兄弟會那樣的社團,人手一把武器就衝了出來,差點將她這個新鮮出爐的酒鬼就地正法。
“今晚的小蛋糕真好吃。”她舔著嘴唇說,回味著奶油的觸感,意猶未儘。
她記得她在吃得正高興的時候被誰攔了下來,不一會兒,會場上的小蛋糕就都不見了,像是突然去了神秘的異次元。
但是沒關係……她的視線在幾位室友間不斷遊弋著,最後鎖定了一把就能抱
住的莉莎。
伸出了罪惡的手,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她咬上眼前的小櫻桃,用力地咬了一口。
好像哪裡有些不太對。她想,牙齒間的東西雖然很柔軟,卻又詭異地硬得像石頭,怎麼咬都咬不動。
大腦仿佛很久都沒有清理的發條和齒輪,澀澀的轉不動。瑞雅迷瞪著眼睛盯著眼前的“東西”看了會兒,慢慢地想起半夜不應該吃過於甜膩的食物,於是臉色一邊,惱怒地將麵前的家夥一推,痛罵道:“滾開!你這個不健康的小蛋糕!”
莉莎捂著嘴角,表情有點委屈。因為她不僅被莫名其妙地非禮了一口,完事了還要挨罵挨打,人類女性果然善變且喜怒無常。
此時的瑞雅可不會知道她的心理活動,更不會向她道歉,喝醉了的人是無敵的!是不需要臉皮的!
搖搖晃晃地鑽進了浴室,將正準備洗澡的羅瑟琳的東西丟出來,她大大方方地跳進了浴缸裡,享受起了室友提前放好還試了水溫的洗澡水。
熱水漫過身體,每個毛孔都舒服地張開,她找回了在KTV唱歌的感覺,清了清嗓子,發出了一聲高昂的歌聲。
外麵的三個人:不敢怒也不太敢言。
好不容易容忍著瑞雅折騰完,她們齊心協力將這個醉酒的家夥丟上了床,紛紛決定從今往後,瑞雅和酒不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在酒精的作用下,女孩很快就陷入了忠誠的夢鄉,像隻小船那樣在黑暗中飄呀飄,雖然半天都找不到停靠的港灣,卻並不覺得害怕。
一些五彩的光團從她的身邊飛過,每一個都被手欠的她摸了一下,直到她逐漸恢複知覺,大腦也慢慢變回清醒。
眼前的場景有些眼熟,又有點陌生。
瑞雅站到了那塊透明的區域上,周圍的綠色馬賽克瘋了似的狂亂舞動著,仿佛有某種力量正在和它們較勁,或者是想將它們封存起來,再也不要出現在宇宙中。
打了個嗝散出最後一絲酒意,她覺得自己完全從醉酒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終於想起了有關腳下這片“土地”的記憶:這不是小A的地盤嘛。
好些時候沒來了,不知道那個看上去有點笨笨的小美人過得怎麼樣了——嗯,她記得上次分彆之前,自己允諾會經常來看他。
默默計算著這個“經常”究竟是過了幾天之後,她感到了點兒愧疚,四下張望著尋找著對方的身影。
類似於入戶大堂的地方沒有,估計是在那條綠色通道的後麵。
望著眼前的狹窄入口,瑞雅想起了和那些馬賽克親密接觸的感覺,忽然就有點不想過去了。
“你猶豫了,你根本就不想見到我!”才遲疑了一小會兒,滿眼的馬賽克裡突然鑽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可可愛愛還有腦袋,就是那頭海藻似的綠發亂糟糟的,大概是在擠過來的過程中發生的慘案。
然而,她不會想到的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尤所思先生,或者說扮演他的太古永生者。
不僅和小美人打了一頓,還禁掉了小美人唯一的小號,讓他隻能在夢裡看著外麵的發展咬觸手。
揉了揉小A的腦袋,瑞雅睜眼說瞎話道:“怎麼可能,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啦。”不知道眼前的家夥就是那個長腿貝殼和觸手怪物的她說,“畢竟你長得這樣好看,光看著就覺得神清氣爽。”
而且還是在夢裡,夢裡發生什麼都是假的。
“真,真的嗎?”嘴上猶豫著,身體卻從馬賽克間擠了出來,小美人果然很聽話,這次乖乖地穿上了一件中長款的白襯衣,不過下麵的兩條大腿還光溜溜的,腳部也沒有任何防護,幸好夢裡的氣溫舒適宜人,否則他的腳趾估計都要凍紅了。
“當然啦。”瑞雅順勢抱了抱了他,鼻尖鑽進了一股被和諧後的氣味,也
不知是為什麼,大約小美人的發香是大蒜味?
“如果你下次記得穿鞋子,我會更喜歡你。”她拿出了之前哄小孩的話術,小美人果然眼睛一亮,目光向下看著她腳上的高跟鞋,瞬間又有點糾結:
“要穿你這種嗎?”他悄悄看過她的大腦,這類尖尖的鞋子好像女孩子穿得更多一點。
瑞雅還穿著去禮堂時的打扮,連脖子上的項鏈都是莉莎的那條,上麵沾著女孩子獨有的香香氣息。
正要解釋一下對方該穿怎麼樣的鞋子,小美人忽然湊了過來,在她的身上嗅來嗅去。
“你,你你你你!”小美人幾乎氣到昏厥,“你身上怎麼一股其他人的味道!?”
可惡,祂盯著對方,在變身與不變身之間糾結。
一定是那次貼貼的時間還不夠長,祂想,或者,是祂當時隻顧著貼貼,沒在她身體裡留下一些東西?
不太聰明的大腦緩慢轉動著,祂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趁著這難得的相處時間。
那堆壞壞的泡泡,不讓祂用化身出去貼貼就算了,還不讓瑞雅來見自己,幸好究竟是祂的力量更勝一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瑞雅呼喚到了自己麵前。
“瑞雅姐姐,”深知對方的心很軟,尤其是對著比自己小的對象的時候,祂用力睜大著眼睛,下垂著唇角,讓自己看上去清純又無辜,可愛又迷人:“我,我身上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就去看醫生,我又不會治病。瑞雅的腦子裡先是蹦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才意識到自己應該關心一下對方——雖然她很想說,夢裡的不舒服都假的,醒過來就好了。
“哪裡不舒服?”因為小美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的身體也蹲了下來,目光依舊保持著平視。
“心口有些不舒服。”他說,如願以償地讓對方伸出了手,在自己捂著的那個地方揉了揉。
“這裡,這裡也有些不舒服。”見一開始的要求得逞,他得寸進尺道:“腿也麻麻的,屁股也很痛,要姐姐親親才能站起來。”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瑞雅回給了他兩個巴掌,漂亮的小臉蛋一邊一個,力道雖然用得不大,聲音卻清脆無比。
“說謊的不是好孩——”板著臉將話說到一半,眼前的柔弱小美人忽然平地彈起,像個小炮彈似的撲進她的懷裡,又借勢把她撲倒在地。
“讓我親一下嘛,姐姐。”小美人繼續無辜地眨著眼睛,仿佛他說的不是接吻這種瑟瑟的要求,而是喝水吃飯那樣簡單平常的問題。
“下去。”瑞雅說,這種姿勢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在陰暗的地板之下,周圍什麼都沒有,隻剩下她和那堆黏糊糊的觸手。
“為什麼?”小美人泫然欲泣,嘟著嘴問:“是我不夠好看嗎?可是他們都……”被我一記破顏拳打得APP(外貌)狂減二十。
“這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可能是對方太無知,瑞雅心中的氣神奇地消失了,隻餘下深深的無奈。
“那是什麼——”話到一半,小美人忽然頓住了。
祂聞出來了。
留在瑞雅姐姐身上的味道,宛如惡魔般的氣息,是伏行之混沌、千麵之神、百萬蒙寵者之父……祂最信賴的信使。
阿撒托斯放開了身下的人類,祂火速呼喚著那個在暗搓搓地挖自己牆角的家夥,並決定狠狠地揍祂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