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犯了錯的學生站了會兒,身前的人朝她伸出了手,伴隨著冷冷的聲音:“拿出來。”
什麼?瑞雅愣了愣,大腦卻在短暫地卡殼後便飛速想到了懷中的戒指,頓時心裡一緊。
怔怔地看著伸向她的修長手指,她沒有抵抗太久,就乖乖地把還沒捂熱的東西交了出去。
鐫刻著她的名字,和偉大之克蘇魯的圓環在萬物歸一者的手中轉動著,下一秒就趁女孩不注意丟去了宇宙的某個角落,和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一個待遇。
“不要亂收陌生人的東西。”他用長輩的口吻教訓道,尤其是祂們這些存在的東西……往往都會附贈一點不必要的小“禮物”。
“可他不是陌生人唉,”瑞雅小聲嘀咕著,語氣透著和財富遠離的心痛:“那可是一尾漂亮的人魚。”性格和體型成反比,外表凶猛健碩,實際內向羞澀,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很難不讓人喜歡。
就是尾巴上的鱗片鋒利了點,她腿部和腰上的小傷口到現在還沒好全。
“走吧,你該回學校了。”尤所思說,“你的聖誕假期結束了。”
混沌王庭大學那輛獨特的巴士已經停在了外麵,瑞雅來的時候就沒帶什麼東西——事實上,她無論在哪裡都沒什麼行李,就算有也會在返程的時候意外失去,不得不說挺倒黴的。
伊普斯威奇在身後變成一個小點,幾位警員在去往印斯茅斯的路上設置路障,並樹立起一麵寫有“禁止”的警告牌。那兒已經被列為了禁區,不過越是禁忌越是吸引人,女孩覺得那些精通作死之術的人仍然會前仆後繼的前往那裡,去尋找深潛者的秘密和……原該屬於她的金戒指們。
來的時候像是做了場短暫了夢,返程時才覺得路程漫長。瑞雅小心地把自己蜷縮在屬於她的座椅上,不敢越過雷池半點,因為坐在她身邊的就是臉色一直沒有好轉的校長大人。明明這輛車加上司機也才四個人,對方卻非要和她擠在同一排,宛如在看管犯人。
越來越痛苦的煎熬裡,她甚至開始希望對方能主動張一張金口,質問她前幾天為什麼要不告而彆,或者再聊聊他們之間的問題。
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巴士在詭異的安靜裡抵達了終點,停在熟悉的“黑星站”站牌下。
斯蒂芬沒有跟他們一起回來,他請了長假,又一次;因為他要在伊普斯威奇等待從紐約而來的父母,一起分攤失去親人的悲傷。
想到這裡,注視著佐伊下車的瑞雅再度感受到了難過,不僅源自莉莎,還有羅瑟琳。
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堵在心頭,她看了眼身邊的人,見對方遲遲沒有起身的意思,難受地糾結著要不要直接從對方身上跨過去。
她不要再當犯人體驗坐牢的感覺了,她要回宿舍舒舒服服的洗澡睡覺,然後忘記在印斯茅斯發生的一切。
“瑞雅,”就在她即將將想法付諸行動時,尤先生側過了身體,把座椅和座椅之間的狹窄過道完全堵住:“你忽然好像很不喜歡我。”
祂回憶著向莎布·尼古拉絲請教的話,黑山羊說應該給人類足夠私人的空間,因為祂舞台上的所作所為觸發了女孩的防禦機製。儘管“警方”沒有也不可能追究祂的責任,但誰會喜歡一個無故殺人的罪犯,尤其是祂先前的舉止太具有侵略性……“就算答應,她也不會是真心的。”勉強稱得上女性的黑山羊說:“你不能再那樣逼迫她了。”
祂聽後流露出了一絲不悅,顯然是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和你一樣,她望向你的眼神裡,同樣另有所圖。”深知祂為什麼會關注那個人類的黑山羊說,“既然你想得到她毫無保留的一切,那你就必須用人的方式去解開謎題。儘管我覺得,你大可用一些投機取巧的捷徑。”莎布·尼古拉絲哼著歌,“奪去她的意誌,毀掉她的人格,讓她像一本書籍那樣可以隨時翻閱,隨時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可比你現在選擇的方式有用多了。”
在猶格·索托斯靜靜地注視下,祂舉起了“雙手”:“好嘛,好嘛,你愛怎樣就怎樣,隻要你彆真的——”祂嘻嘻地笑了一下,有的時候,黑山羊簡直就像另一個奈亞拉托提普:“像個愚蠢的人類一樣,受製於體內分泌的荷爾蒙,想要去追逐一段愛情。”
抑揚頓挫的,又仿佛是在太息,祂說:“時間與空間不會有任何感情,不要忘了你最初的目的。”
對方沒有回答,莎布·尼古拉絲想了想,想起了海底的克蘇魯,祂那個可愛的章魚小孫子,心底的笑容慢慢擴大:“給她一點時間——你應該最不缺這個,讓她好好冷靜一下,印斯茅斯雖然風景不怎麼宜人,但她的身邊好歹有朋友們陪伴著。她會度過一段輕鬆快樂的時光,能很好的緩解對你‘殺人’的恐懼——彆看我,我哪裡知道你會真的剁掉那顆章魚腦袋——好好想一個解釋吧,否則你又要重新開始了。”
“搞不好倒時候,太古永生者的化身會和伏行之混沌一樣多呢。”祂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像一位衷心為其考慮的好朋友:“閉上你的眼睛,合上你的耳朵,不要去看也不要去聽,讓自己徹底得成為一個人類,如此她才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