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瑞雅開始了雙線操作。
晚上依舊待在宛如金字塔般的埃及風房屋裡,白天則會全副武裝出門,跨越三個街區去和斯蒂芬見麵,每次都心驚肉跳,生怕有人會發覺他們之間的不正當關係,儘管這座城市沒什麼人認識他們。
大約是斯蒂芬做了什麼,她沒再遇到帕德裡克派出來的人,牆角也不再有詭異的綠煙,連那個讓她心情複雜的影子都不見了,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規,但又順著另一條岔路筆直衝去,隨時都可能教她粉身碎骨。
而就在如此刺激的情況下,係統在她第一次跑出去和情人幽會的時候,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任務進度+1”。
“出軌,也是一種很獨特並且值得銘記的戀愛經曆。”它說,不僅沒有站在道德層麵批判她,反而還有點助紂為虐的嫌疑。
瑞雅被它的話噎了一下,小聲道:“你們的任務原來這麼沒有節操嗎……”
沒有等來回複,她圍好了圍巾,做賊似的離開了家門。
這樣過了幾天,本該有惡魔現身的夜晚仍然靜悄悄的,這棟房子,以及房子裡的一切仿佛已經被那隻蝙蝠遺忘了。
又或者——是他出了意外。
眼皮狠狠地跳了幾下,瑞雅遲鈍地想了想是左眼皮跳災還是右眼皮跳災,目光緩緩地往斯蒂芬身上打轉,然後猶猶豫豫地問對方知不知道那隻蝙蝠究竟做什麼去了。
“哦?”她好像問了一個錯誤的問題,一貫溫和的斯蒂芬雖然依舊保持著微笑,眼底卻冷冰冰的:“你很在乎他?”
不安地轉動著手上的戒指,她輕聲說:“他是我的丈夫。”
“那你現在是以妻子的身份關心他?”
看著似笑非笑的對方,瑞雅咽下了嘴邊的話:“我隻是隨便問問。”
“那就好。”他把玩著她的頭發,低低地笑著:“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要談論無關的人吧?瑞雅。”
暗夜獵手的房子裡麵有一個強大魔法陣,用來阻攔像“祂”這樣的不可名狀存在,斯蒂芬花了點時間來解決它,假扮成維修工人敲開了大門,光明正大地走進了對方的地盤。
瑞雅覺得他這樣是欲蓋彌彰,偏偏自己這樣的人類倒是可以,蝙蝠怪就算了,再怎樣喬裝打扮,那家夥應該都能一眼認出來,然後弄死他們。
斯蒂芬卻相當堅持,不僅買了身維修工人的衣服,還讓她想辦法破壞掉家裡的水管,並在敲開門看到她後露出了禮貌客氣的笑容:“請問是您需要幫助嗎?夫人。”
漫長的沉默裡,她的腦中閃過了好幾個不可以說出來的小電影名字,握住門把的手指一緊,想直接將對方關在外麵。
“……是的。”她咬牙切齒地說,陪他玩著角色扮演的遊戲:“請進。”
完全地拉開了門,她往旁邊讓開了路,冷漠地看著對方進來。
屋外的荷魯斯之眼眨了眨,閃爍過一陣猩紅的光,但並沒有向主人發出警告。
因為他與他,本就是一個人。
瑞雅想辦法砸壞的水管在二樓,她帶著他走過黃金般的台階,穿過墓道似的長廊,停在儘頭的盥洗室前。
“就是這裡。”她說,目光逃避一般地看向樓下,從這個角度,她正好可以看到那扇“封印”著碧翠絲的房門,和它的同類們一樣,它的上麵也刻滿了浮雕,出現得最多的小人是埃及神話中掌管死亡的阿努比斯,多少令她感到了一絲不詳。
搖頭將心中的怪異趕了出去,她聽到了盥洗室內的叮當聲,早已進入角色的斯蒂芬開始工作了,雖然她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不如節省掉這段時間去治療可憐的碧翠絲。
恍惚中,她依稀記得“係統”在宿主死亡的時候變回拋棄他們,也不知道當貴族少女徹底地複活之後,那個比**好說話的係統還在不在。
“您獨自在家嗎?夫人。”
“嗯。”收回了四處亂飛的思緒,瑞雅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對方聊著天,看著他慢悠悠地比對著手上的零件,帽簷下的臉年輕而朝氣,和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一樣。
“竟然讓您一個人在家,您的丈夫真是狠心。”他說,“您的丈夫是去做生意了嗎?”
“嗯。”瑞雅語氣淡淡,對這場遊戲興致缺缺,滿腦子想的都是樓下的碧翠絲,和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回來的蝙蝠怪。
“您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走神間,原本蹲在地上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來到了她的麵前:“是想起了您的丈夫嗎?”
瑞雅不是很想理會這個莫名其妙要玩cospy遊戲的人,但看在他能救碧翠絲的麵子上還是點了點頭。
“您看上去很愛您的丈夫——如果我是他的話,一定不會忍心讓您獨自留在家裡。”他湊得更近了些,一股逼近了她,出於安全起見,她往外挪了挪。
“你靠得太近了。”一個不妙的念頭在心中升起,瑞雅忽然意識到,也許對方的節操,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低。
“您不喜歡我靠近您麼。”對方的聲音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