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年,銀杏的研二以參加同學婚禮開始。 後來,她閒來無事數了數,這一年總共參加了三十六場婚禮,平均一個月三場。 全是同學的,有的是同班同學,有的是同年級同學,因為經常在她那買衣服,相互之間比較熟悉。 史小花也結婚了,丈夫是同一個單位的,比她大三歲,銀杏包了五十塊錢的紅包送過去,比較大手筆。史小花是個孤兒,娘家沒人,銀杏自動充當姐妹給她撐場子。 五月的時候,趙誌剛也訂婚了。 得知消息的時候,銀杏差點驚掉下巴,女方她還很熟悉,就是二號店的員工,燕妮。她和銀杏同年,因此婚禮安排在一年之後。 記得許揚說過,趙誌剛有個青梅放在心底,怎麼會娶彆人。 銀杏對燕妮的印象非常好,沒啥子小心眼,大大咧咧,為人大方真誠,經常帶吃的到店鋪和大家分享,每天打扮的光鮮亮麗,但是很舍得吃苦。從沒聽她抱怨過任何一件事,跟個小太陽似的,積極向上。 忍不住給許揚打電話,許揚沉默了一瞬,說趙誌剛的事情比較複雜,他個人的私事,外人管不了,也無法評論。 電話掛斷之前,又忍不住囑咐銀杏,不要去找趙誌剛問,無論他做什麼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並且他絕對是個負責的人。 銀杏聽了許揚的話,沒找趙誌剛,但是轉頭就去二號店。 或許有了另一半,燕妮整個人容光煥發。穿著依舊時髦,笑容掛在臉上,兩眼彎彎。 “銀杏。” “燕妮,恭喜呀。” “謝謝。” 銀杏揶揄道,“你和趙誌剛啥時候走在一起的,這麼大的事情瞞得緊緊的。” 燕妮一點不害羞,“我認識他三年多了。” “三年多?你今年不才大二嗎?” “對呀,我本來在稅務局上班,為了他才考的大學。” 還有這回事,銀杏對眼前的女孩再次刮目相看,“那你過來兼職也是為了他?” 二號店有幾個空房間騰出來給趙誌剛當的倉庫,銀杏很有理由猜測她是為了見趙誌剛才來應聘的。 燕妮不好意思的笑笑,不過又很快正色道,“銀杏,你彆誤會。我真挺喜歡這份工作的,也挺適合這份工作的,否則我不會委屈自己天天呆在這的。” 那倒也是,銀杏點點頭。燕妮做的的確不錯,又是個天生的衣服架子,對港台明星更是如數家珍,每次給大家介紹都能帶上一句,把衣服瞬間拉高好幾個檔次。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他經常去交稅,都是我給辦理的。” “然後就愛情萌芽了?” “我萌芽了,他那時還沒破土。” 銀杏噗嗤笑了出來,沒想到燕妮挺有幽默細胞的。 “你對他一見鐘情?” 燕妮終於曉得啥叫害羞,靦腆的笑了下,見左右無人,“你不覺得趙誌剛長得很好看嘛,風度翩翩,氣質如塵,說話輕言細語,眼睛迷死人,就像,就像……” “會放電一樣,直接接通你倆的心靈?” “放電?什麼意思?” “電眼唄,電得你找不著北。” “啥叫電眼?” “就是你說的那樣,一眼望過去,你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長見識了,還有電眼這種眼睛啊,那其他人見到趙誌剛豈不是也要撲通撲通直跳?” “放心,就你對他會直跳,其他人沒感覺。” “那我就安心了。”燕妮拍拍胸口。 “燕妮,我是說如果呀,如果趙誌剛還想讓其他人也撲通撲通直跳,你怎麼辦?” “那不行,他是我的,隻能我撲通撲通的跳。” “我說如果了?” “那我把那個人趕走,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 “然後你依舊堅持照顧愛情小芽,讓它長大?” “嗯,長成參天大樹,誰也撼動不了。” 銀杏在心底默默吐槽,搞不好趙誌剛就是專門在這個姑娘麵前一次又一次的晃悠,引得人家對他情根深種。否則,哪有那麼巧,次次交稅都是同一個人。 “銀杏,你和你未婚夫的愛情小苗苗長多高了?”燕妮聽趙誌剛講過,銀杏的未婚夫早早看中她,對她死纏爛打,一點不放鬆,臉皮奇厚,才把人追到手。 “哎,那家夥拔苗助長,已經一人多高了。” 如果許揚在這,他百分百會反對這個說法,明明已經樹高千丈,不怕風吹雨打,寒冬酷暑,怎麼可能才一人多高,簡直是汙蔑他的愛情。 燕妮聽後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堅持就是勝利,趙誌剛一定會對她死心塌地,他們倆肯定會幸福。 如果銀杏知道自己的話讓燕妮更加堅持,她一定會吐血。 銀杏最終還是沒有多嘴,倒是趙誌剛找過來了。 “人是向前看的,我的選擇,從不後悔。” “燕妮是個好姑娘。” “我知道,我們會幸福的。” “祝福你們。” …… 銀杏又給許揚打電話,得知他出任務去了。 難怪了,去年寒暑假他提前一個月叨叨,最近卻安安靜靜的。 五月底的時候,許三姐生了,又是個兒子。 龔安高興壞了,不是他不喜歡姑娘,而是很有自知之明,怕生個姑娘長得像他,就算小時候像媽,也擔心十八變反著來。 還是兒子保險些,男人嘛,隻要有內涵,就不怕,人家會說他彬彬有禮不拘小節。女人隻有內涵,那完了,通常彆人會說,醜人多作怪,東施效顰,怎麼難聽怎麼來。 許三姐沒生的時候,他總在心底念叨,一定要是個兒子。雖說是無神論者,可為了安心,也是佛祖菩薩挨個喊,祈求心安。 銀杏去看過剛出生的小娃娃,除了渾身紅彤彤皺巴巴的,她啥都沒看出來。但是許母和龔母愣是從娃娃身上找到一處又一處和父母相似的地方,長輩的眼神總是很好,雪亮。 龔安無所謂,反正是個兒子。 許揚一直沒音信,這個好消息自然也無法同他分享,銀杏甚至可以預想到他的失望,“又是個侄子呀。” 他喜歡小姑娘,聽話貼心,不像小子,鬨騰愛打架。 銀杏還是堅持給他寫信,也許信到人也回去了。 可一直到六月底,銀杏都沒收到他的隻言片語,冷不防的耳根突然清淨,竟然覺得不習慣。 銀杏不知道他什麼時間可以回來,去探親的火車票也沒買。 又開始盯著電話,可全是找老爸的。 電話沒來,倒是等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