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穩的朝前進。 大壯的煎餅生意由開始的門可羅雀到供不應求,每天賺的金盆滿缽。 他的繼母在得知繼子在賣早點後,又蠢蠢欲動起來。好在,銀杏以前留了後招,手裡握著她簽字並按手印的欠條。 為了免費的早餐,繼母煞費苦心,連續打探了七個早上,得出結論,銀杏一般在七點四十五左右到,七點半之前絕對安全。 既然這樣,那就不需顧忌。 大喇喇的來到攤子麵前,跟大爺似的,張嘴就要六個煎餅,每個餅子裡放兩個雞蛋。 大個老早看著這個鬼頭鬼腦的繼母,就等著她出現。半點不心慈手軟,痛快的拿出欠條,手一伸,還錢。還言明,繼母要是再惹人閒,他就把欠條貼到商店門口,讓走過路過的老鄉們觀賞觀賞。 繼母一聽,嚇得跟兔子似的,一溜煙沒影了。 再不敢過來。 大個幫忙大壯趕走繼母,得意洋洋。 不過值得他高興的事,並不止一件。 他白天跟著銀杏到大學旁聽以後,晚上在昏黃的電燈下夜讀,雖說比較辛苦,但是成績喜人。以前囫圇吞棗的東西,慢慢的被嚼碎吸收,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銀杏甚是欣慰,覺得沒看錯人,大個懂得把握住機會,未來必有大用。 這不,又派了個任務給他,去稅務局交稅。 大個在稅務局還遇到個熟人。 沈潔。 沈潔的孩子沒了,卻有了一個新愛好。 好吃苦膽。 幾乎每天必吃,不吃就睡不著。 沈父沈母在的時候,見天的買魚。魚肉她們吃,姑娘隻吃苦膽。 越苦她越愛。 希望把苦頭吃點,生活中隻剩下甜蜜。 出月子後,她重振旗鼓,一天沒休息,背起包包就去稅務局報道,自此後早出晚歸,工作兢兢業業,不說是最後一個走,但必是第一個到單位。 她去新單位後,夾起尾巴做人。牢裡血淚教訓史,不再隨意打聽,不再隨便湊熱鬨。無論跟誰說話,三句不離誇,馬屁拍的極溜,倒也混的順風順水。 她跟楊波表麵和平,甚至連爭吵都沒。 大院裡的嫂子們兩隻眼睛沒放鬆,兩個耳朵豎起來,可對方家裡風平浪靜,她們啥都探聽不到。時間長了,大家的關注點慢慢轉移了。 不約而同的想,楊營長真不錯,老婆不能生都能忍得,以前覺得許營長護妻,如今看來,楊營長不遑多讓。 沈潔在第四十四次聽人誇讚楊波,又羨慕她找了個好老公時,十分配合,露出溫婉的笑,彆提有多大方得體。隻是沒人發現,她的笑容看著燦爛,其實冷冰冰。 一切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大個以前在部隊見過沈潔,猛不丁的在稅務局看到對方,還以為眼花。仔細一瞅,就是她。樂顛樂顛的過去拉關係,多好的機會,不容錯過。 沈潔上班的時候以身作則,不開玩笑,不走後門,一切公事公辦,按照條款來,誰都挑不了她的錯。 對大個拋開的近乎,置之不理。 不過在看到商店的名字時,瞳孔猛然收縮。 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點一點的核對,唯恐有任何遺漏之處。 看著最後計算出來的數字,她也不是傻子,原來李銀杏這麼有錢,難怪新衣服數不勝數,頓頓大魚大肉。 平時看她不顯山不漏水,沒想到如此厲害。 大個心中有點點微詞,本來想著沈潔好歹是個嫂子,大家認識,找她辦事方便快捷。沒想到比陌生人還不如,一點一點的問,大有揪著不放之勢,比查戶口還嚴厲。 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總算辦完。 不由得感慨,哎,交錢都難。 大個頂著烈日回店鋪,到了就給銀杏告狀。 “嫂子,我剛才碰到另一個嫂子。” “沈潔?”銀杏隻知聽說沈潔進了稅務局,到底分到哪片還不清楚。 “哎呀媽呀,嫂子,你太神了,咋猜到的?” “之前就傳她要去稅務上班,今兒個你一說,我前後一聯想,不就曉得了。” “她可神氣了,上班時昂頭挺胸,半點情麵不顧,把我問的差點要下午才能回來。” 大個不曉得沈潔的事,隻憤憤不平剛才的待遇。也沒想要沈潔做違法亂紀的事,隻想讓她快點把事情辦完,結果人家如臨大敵,仿佛篤定他心裡有鬼。 他是那樣的人嗎? 嫂子是那樣子的人嗎? 銀杏輕輕搖了兩下扇子,“咱們依法納稅,帳目清清楚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在合理的範圍內查,就讓她查。下次你再去,帶點水和零食,渴了喝點,餓了吃點,不著急。” “嫂子,你說她怎麼去的稅務局?”大個著實想不通,多好的單位,一般人擠破腦袋都進不去。 “因果循環,有人遭殃,就有人出力。”銀杏又扇了兩下,“下午的課預習了?” 大個搖搖頭,“沒,馬上。” 銀杏催促道,“勤才能補拙,還不快去。” 大壯“溜”一下沒影了,銀杏準備趴在桌子上眯一會。 春乏秋困夏盹冬眠,三百六十五天睡不醒。 剛打了個哈欠,嘴巴張成o型,大壯領了個女學生站在門口。 是黃雯。 銀杏立馬用手捂住嘴巴,把哈欠的後半截完成。 “有事?” 黃雯愁眉苦臉,額頭上的汗珠都顧不得擦,兩三步跨到銀杏麵前,急切的道,“李老師,幫幫我。” “你咋啦?”銀杏上下打量黃雯,胳膊腿好好的。 “李老師,你大人有大量,肯定可以幫我的。”邊說邊彪眼淚,鼻涕也流出來了,還吹了兩個透明泡泡。 銀杏心想,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她可沒憐香惜玉的心。 “你說的沒錯,我是很大量。” 黃雯一喜,有門,哭泣聲停止,目光炯炯的看著銀杏。 可接下來,銀杏話鋒一轉,“可你沒頭沒腦的,讓我幫啥?成績不好?那你得從自身找原因,找我沒用。” 這學期黃雯的成績降得非常厲害,上次期中考試已經進入倒數,輔導員特地找她談過話,詢問是不是對會計“水土不服”。 要知道,她在轉專業之前,一直是班裡的頭三名。雖說現在也在頭三名,可得從最後一個往前數。差彆之大,讓人不敢相信。 黃雯連忙擺手,“不是成績,不是這個。” 銀杏皺著眉頭略微再思索,心裡立馬有譜,那是為梅寒的店子而來。 “李老師,你主意多,見識廣,肯定可以幫我的。” “我一沒病,二不是傻子,給對家出謀劃策,虧你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