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大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那些繡球花在雨中彈跳顫抖著。
他原本是不打算給對方搬進來的。
大可以一走了之。
但顧令一想到這個人對這些花上心的樣子,眼中的溫柔要滿溢出來,心終究是軟了。
而且他一個殘疾人就算趕回來幫忙,也不會比自己好多少。
他不知道哪些花不能淋雨,全部搬進來了。
顧令將最後一盆花放在地上,起身,頭發上的水珠雨水滴落,在發尾滾成水珠,落在鎖骨上。
手上的外套被雨水滾著泥水擰巴成一團,水珠連線般滴落。
顧令看著外套,這衣服算是徹底毀了。
是原主之前特地去手工定做的高定西裝外套,用來參加各色宴會的,如今他資產被凍結了,這種外套本就不多,就三件。
上次紅酒毀掉一件,今天毀掉一件。
他以後參加宴會都要穿同一件衣服嗎?
顧令有點肉痛。
但……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下來,但是還是有著小喘氣。
他抬眸,看著不遠處的男人,挑眉笑了一下,說:“紀先生,我沒有真正地接觸到你的花。”
——我允許你進入莊園,但你記住,千萬彆碰我的花。
*
“阿切——”顧令坐在莊園主彆墅中大廳的沙發上,打了個噴嚏。
“顧先生,薑湯。”
顧令連忙放下毛巾,抬手去接下薑湯,低頭喝了一口。
管家對顧令的印象還不錯。
大抵是之前紀成簡給他拋出橄欖枝時,他並沒有答應。直到後來被紀漸少爺逼得喘不過氣,才選擇了屈服。
此刻,頭發淩亂,額前碎發遮眼,但眼神明亮。
眼中的光和頭上飛翹的發絲微微晃蕩。
倒多了幾分稚氣。
紀漸坐著,冷眼看著他,手指敲打著沙發椅子。
而後眯起眼睛,回想資料,據自己所知,顧令之前招惹過的人全是女性。
他應該是直的。
倒是能屈能伸,如今倒是來找了自己父親。
真想知道這個人看到自己父親那個中年發福的老男人時,能不能露出完美的討好神情。
管家見兩個人氣氛詭異,待下去自己感覺從頭到腳都
不自在,於是說:“天色不早了。”
顧令見到現在也沒留下“春風一度”的指令,沒自討沒趣,拿出手機說:“我給司機打個電話,等他過來接我。”
拿出手機的時候,顧令心涼了。
手機進水死活關開不了機。
“沒必要刷耍這些小把戲,留下吧。”紀漸語氣冰冷地說。
顧令一時間百感交集。
留下?
有、有攻略進度了?
昨天,天還沒黑,自己就被逐客令了。
不過……為什麼這個人心軟了一點點,把自己留下來,要用這種拽的得二八五的口氣?
死鴨子嘴硬嗎?
顧令捏緊了手機,深吸氣,莫生氣莫生氣,和這人鬨翻了,就沒人幫自己對付男主了。
咳嗽一下,清清嗓子,故作姿態地說了一字:“好~”
顧令收拾了一下,起身,推著紀漸上樓。
說實話,他覺得麵前這個配角也挺慘的,兒子做大,把父親的臉麵往地上踩,還是個殘疾,嘴巴又毒,脾氣又差,也沒什麼朋友。
把人送進臥室之後,門“砰”的一下關上。
紀漸在屋內,顧令一臉懵逼地在門外。
哎?
顧令走到管家給自己準備好的客房。
對比起顧家的住處,紀家莊園本身就是財大氣粗,顧令坐在床上,看了看起碼有一百平的臥室。
睡不著。
折騰了半天,把手機弄好了。
第一時間,給許徐打了電話。
許徐那邊還是爆炸般的音樂聲。
“喂!!!”
顧令將手機拿遠了一點,抬手堵住耳朵,吵得振聾發聵。
直到音樂聲小了一點之後,顧令才開口說出自己的來意。
他也不是個彎的,實在是摸不準紀董事長現在的態度,顧令說:“許徐,你給我一點參考意見,怎麼勾引男人。”
“什麼?!!我聽不見!”
“我說怎麼勾引男人?”
顧令抬手扶額,實在是丟人,自己一個好端端的男頻編輯,整天不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是我要逆天,結果現在穿成男配之後,願意幫自己的,什麼金手指都沒有,還被一個男人提出包養。
許徐聽完之後,認真給了建議:“要不然你半夜爬個床?”
“……這不太好吧。”
半個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