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大家都在負麵狀態的時候,神話生物,譬如莉莉絲、梅爾維爾等人,以及那群天使,居然都大受振奮,非常高興地投入到了戰鬥當中。
跟對付血色騎士隊、或者對付主教牧師們不同,這是阿諾因現階段完全插不上手的戰役,他存在這裡,作為凱奧斯的心情支柱,已經是彌足重要的一環了。
阿諾深知這一點。他跟小觸手坐在原地,手上的沼澤之花在沐浴到“神話味兒”特彆重的光線時,也跟著抽動了一下身軀,從阿諾因的手腕上掉了下來。
它大叫著“媽咪”,發出的聲音類似於風拂樹葉時沙沙的響聲,而一旁的小觸手憤怒地跳了過來,仇視般地把花拍到了一邊,獨占阿諾的寵愛。
沼澤之花委屈至極,帶著沙沙聲趴在阿諾因的膝蓋上,揚起花苞頭,望著上空的大怪物。
這裡可以說是整個戰場的中心,但竟然也是戰場當中最為僻靜之地,在小觸手和沼澤之花的陪伴之下,竟然沒有一個神話生物、或者一位牧師靠近。阿諾因明明是戰場中心最薄弱的一環,但所有人都沒有貿然選擇這個年輕男人——他看上去像是邪神的寵兒。
這的確是分外詭異之事,在這場震駭世界的戰役中,阿諾因既無法參與神話級的對戰,也接觸不到低層次的對決。他被留在了這裡,因為凱奧斯需要他的陪伴、他的注視,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都不太清楚同學們那邊的狀況。
應該沒有問題,如果不是怕通訊巫術在關鍵時刻打擾到他們,阿諾因都想撥過去一個通訊了。就在他敲著空蕩蕩的籠子頂端,眼睜睜看見籠子裡的獅子在兩位正神級彆的神祇照耀下,分裂出了第二條尾巴。
阿諾因麻木地轉而敲了敲小觸手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跟光明與永恒之神打完,這個世界都不能要了。”
沼澤之花反而舒服地抽出了另一端枝芽,仿佛很享受這樣的沐浴。它纏著阿諾的手指頭,像小女孩似的扭捏又害羞地蹭了蹭他,充滿著對媽咪的依賴之情。
阿諾因的血液對沼澤之花有催化作用,可他要是不同意,給小花花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讓他流血,不然就等著被觸手捏碎吧。所以它是好不容易才迎來了同樣的契機,增強自己的力量和身軀。
由此可見,神話生物本身就是一堆怪東西。
小觸手被敲了頭,不僅毫不悔改,還抱著阿諾嘬嘬他的手指,粘膩甜蜜地舔了一會兒,越舔越膨脹,就在小觸手快要膨脹成大觸手的時候,阿諾因收到了同學們那邊的通訊巫術波動。
他立即接受,聽見裡麵傳來咯嘣咯嘣撬金屬的聲音,他眉心一跳:“你們乾什麼呢?”
“拆聖騎士。”有點遠,是柯萊的聲音。
阿諾因愣了一下,腦海中迅速想起凱奧斯跟他第一次見麵的形象,他遲疑了幾秒:“為什麼?”
“血色騎士隊的盔甲材料很貴的。”對方理所當然道,“這是寶貴的財富啊!”
什麼?還有這種好事?
阿諾因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他應該去幫同學們的:“你們帶了固化空間巫術的物品?”
“當然,我們能把這群昂貴的貴金屬全搬走。不光是我們,學院最近都太缺錢了……”柯萊道,“對了,你那邊怎麼樣?”
阿諾因抬起頭,遙遙地看著天空中完全脫離人類範疇,如同巨大天體掛在上麵、令人無比窒息的兩個怪物,默默地道:“不怎麼樣……”
他話語未落,從身邊飛過去一隻蝠翼吸血鬼,跟一隻白乎乎一片看不清是什麼生物的東西撞在一起,幾乎跟阿諾因擦肩而過,砰地一聲撞在了身後的牆上,隨即,那隻白色生物提起手中的聖光利刃,幾乎就要穿透吸血鬼時,被一股鮮紅的藤蔓迎頭紮進腦子裡,倏地破滅了。
莉莉絲從上方飛下來,停在阿諾因身邊:“沒嚇著你吧?”
“倒是沒有……”
她抬手擋住一道不知什麼時候瞄過來的聖光洗禮,然後若無其事地道:“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了。”
“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叫我莉莉絲就行。”血族始祖降落在他身邊,“如果不是親眼見證,我都無法相信會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我的意思是,凱奧斯會重視一個人類。”
阿諾因不算是純粹的人類,隻不過他也沒有展示的必要,將錯就錯地默認了。他對自己的戀人,還有太多的不明白、不了解。
“不過,祂隻要你這一個錨點,究竟要你到什麼程度,祂才能穩定自己的形象。”莉莉絲感歎道,“太為難人了。”
就在阿諾因想要繼續詢問時,正前方飛撞而來一道極為強烈的光波,聖光波動消弭於莉莉絲的掌中,但她依舊被這聖光刺得眯起雙眼,血族的特性讓她厭惡這種強烈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