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阿諾因道,“再見,巫師們。”
“再見,閣下。”兩人有點不舍地道。
他們注視著奇跡閣下的背影,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上上下下,一直回宿舍門口,青年忍不住道:“我怎麼從不知道他有孩子?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是……”
“那是凱奧斯先生。”他的同學幽幽地道,“不怎麼看八卦報紙就是你的缺點,你看,你連這不知道。”
“我現在想知道的!”
“他們是戀人啊。”就算知道了久,他的語氣是哀怨遺憾,“而且是模範戀人。”
“……模範……”
“是。”對方打擊道,“沒有機會的那種呢。”
青年呆呆地聽了一會,插鑰匙開門的動作停頓了好久,怎麼都沒插|進鑰匙孔了,最後停下手,哇的一聲哭了:“怎麼會有這種事?!”
就是會有這種事。
阿林雅的早春,櫻花鋪滿街道。
道路兩旁的櫻花樹上一片淡粉。阿諾因吸了吸咖啡,適應這種苦味,他跟自己那個嗜甜如命的老師不一樣,口味反倒跟裡薩先生貼近。
杯壁是溫熱的,阿諾因將另一隻手覆蓋了上來,剛捧了沒多一會,就有一條軟萌的小觸手從空氣裡伸出來,從他的指縫裡繞杯子上,翹首以盼地睜著圓眼睛,表情上寫著:“摸我。”
阿諾因看了一眼憑空出現的小觸手,轉頭又看了看凱奧斯。
凱奧斯平靜地道:“它自己乾的。”
“沒有你的默許,我不信。”阿諾因把小觸手從手心裡摘出,剛扯下來一半,就見這條色批觸手著急地伸出一條小舌頭,舔了舔阿諾因的指骨內側。
阿諾因眉心一跳,將小家夥啪地一下扔凱奧斯的身上。觸手砸本體,委委屈屈地融入進他的軀體中。
穿過櫻花街道,兩人停在樓下,這時候已經離開了公共區域,隻要上個樓就回家了,但這樓梯上了幾個台階,他的腰就又被環繞著勒緊了,對方的反應實在是太過遲鈍了。
“剛剛那兩個人類。”凱奧斯後知後覺地問,“是要跟你告白嗎?”
阿諾因一怔,無奈解釋道:“人家可沒有那個意思。”
或許人家有,是你不懂人類。
瞧瞧,高質量邪神已經開始站在這個高度,認阿諾因不夠懂得人類了。他低著頭把阿諾因剛剛被小觸手舔了一下的手攏在手心裡,捉住他的手側抬起來,將自己的唇印上,輕如煙霧地吻了一下。
“我給蓋掉。”凱奧斯認真道。
小觸手親一次,他能再親一次,加起來就是兩次,實在是穩賺不賠的。阿諾因將這點小算盤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打趣道:“你是印章嗎?”
凱奧斯想了一下:“是。”
輪阿諾因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印章。”男人的手臂總是能輕易地、不易察覺地放在他的腰上,在巫師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時,他的手指已經伸進溫暖的衣擺裡,按著他的脊背,“在你身上。”
他講得好像是……
阿諾因呼吸一緊,他想起自己身上的痕跡。
模範情侶絕對說不上是縱欲無度,但這方麵生活是和諧的。凱奧斯最近有點小觸手,他想舔阿諾。
……有可能是早就想舔了。
像是習慣一樣,被他這麼一提,阿諾因就覺得自己腰有點軟了,他拍了拍對方的手臂,輕輕地道:“進門。”
比起阻止。
更有提醒,和暗示的味道。
家門開而又關,阿諾因剛放下咖啡杯,手腕就被一條觸手纏了起來,他被熱情地纏住,同時讓愛人擁在懷裡,抵在了房門內側。
黑色發絲間落了一點點櫻花的花瓣。
凱奧斯抬手摘下花瓣,他垂下眼睛,同時低頭封住對方比櫻花柔軟的唇。阿諾因的身軀在他的懷抱,肩膀輕微地抖,被親得缺氧。
猛烈的呼吸聲在唇瓣泛紅後響起。阿諾因的額頭抵著他,口呼吸了幾下,眼眸餘光掃過纏著自己的手腕一直舔來舔的小觸手,低聲埋怨道:“這次你總該是它的共犯了。”
“這次,”凱奧斯解開他的領口扣子,加深本就未曾消退的淡紅的痕跡,低低地道,“我是主謀。”
櫻花飄然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