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也忍不住了:“大人的意思……卻是那王太醫竟是……竟是將拙荊……?”
章太醫隻哼了一聲,就又去抖手裡的藥方:“且這方子,也讓老朽大開眼界呢!老朽在宮裡當差這麼多年了,雖是各種珍奇的藥材見得多了,但彙聚得這般齊全,卻也是生平罕見呢!”
林海早已被打擊得心神大亂,便就隻知愣愣道:“這用藥還不能用好藥了嗎?”
“如何便不能了?”章太醫就訝異的看他一眼:“隻是便如好菜一般,因為好便能無限製的吃下去了?且這藥還和飯不同,飯吃得多了,不過便是吐一場,這藥力若是累積得超過人體上限,隻怕雖一時之間看上去精神奕奕,但這時間長了……”
便也如同往荷包中塞入過量的物品,一旦超過了容納的上限還不知節製的話,那便極有可能將整個荷包撐爆!
林海想到這點,整個人早已是汗流浹背,兩隻眼珠子骨突著瞪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賈敏,隻說不出話來。
而見林海如此,章太醫便也隻能歎氣道:“如今幸好夫人這是遽然間昏過去了,這才讓所有的問題都在突然間爆發出來,若是再無知無覺的依照著這個藥方繼續用下去,隻怕將來……”
隻怕將來賈敏會連命也沒有了!
林海頓時就懵愣住了,隻將這個可能在腦中來回一想,想得自己竟是一點子的思緒都沒有了。
便隻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唯一知道的便是——
他當即對著章太醫就大禮揖了下去,那合握的拳頭幾乎要觸到腳背:“還請大人挽救拙荊的性命!”
章太醫立時就唬了一跳,待要從凳子上跳將起來,卻又驀然頓住了,隻端正的受了林海這一禮,這才道:“林大人這是何必?都言醫者父母心,我既是知道了這樣的事兒,那便斷然是不能冷眼看著的,老朽雖不才,但為林夫人好生調養幾年,卻也能將息過來。”
林海便就覺得眼眶一熱,已是灑下幾滴淚水。
隻是也顧不得擦拭了,就哽咽道:“一切……全倚仗大人了!若是拙荊能度過這一劫,晚生必為大人供奉長生牌!”
章太醫就嗬嗬一笑:“卻不必這般!罷了,老朽雖不能為尊夫人下針,但卻能開上一記方子,林大人記得必要熱熱的為夫人灌下去才好。”
林海就滿口答應了,又親手為章太醫研墨,就看著章太醫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張方子出來,又指著將那用藥中的忌諱一一點明了。
林海俱是記下了,又細細看那藥方,見其中多是溫補之物,且極是尋常,唯一能稱道之物便也隻有一味西洋參看,便就道:“這方子卻不隻是個怎麼樣的道理?且若是用參,晚生家中卻有那極好的老參,不知……”
章太醫就哼了一聲,隻譏嘲道:“便再好,好的過大內之物嗎?還是林大人當老朽是那等子沒見過世麵的村夫了?”
林海連忙滿口討饒,又連連作揖,隻道:“晚生確不敢這樣想,隻是覺著大人是醫者父母心,許是怕這方子裡的藥物超出了晚生的財力而不敢儘力。隻晚生卻想著若是能救得拙荊,那便是傾家蕩產也使得的。”
這話倒還聽得,於是章太醫就傲然的瞪了林海一樣:“林大人的家勢我自然不會低估,便是你林家沒有,這太子府……咳,隻是便如老朽所說,再難得的藥材也比不得合適二字。如今尊夫人陰虛火旺、虛熱煩倦又有咯血之兆,是萬萬經不得大補的,隻能讓那藥力如涓涓細流一般慢慢浸潤尊夫人的身軀,如此才能緩緩將這傷病之處修複了。這西洋參性涼,味甘、微苦。主治補氣養陰,清熱生津。用於氣虛陰虧,內熱,咳喘痰血,虛熱煩倦,消渴,口燥喉乾……因此可不比那老參還要對症?”
林海這才如夢初醒,就連連稱讚了章太醫醫術高明,用藥不拘一格。
說得章太醫哼道:“這有什麼?隻有那無甚見識之人才會一味求精求貴,須知這方子的好壞可不是用銀子便能衡量的呢!莫說太醫院了,隻怕那合濟堂樂仁堂的坐館大夫也開不出這般小兒玩意兒般的方子——須知這參便是再好,可也要會用才行。”
林海隻聽得又羞又愧:雖說這王太醫是賈府叫來的,但若是他用心了,隻拿著那藥方請教了行家,也斷不會將賈敏耽誤到如此地步。
便就不說話了,無論章太醫再囑咐什麼皆是用心聽了。
這個態度反倒使得章太醫的心態平順了許多,就將那些忌諱一一點明了,又和林海約好了三日後再來複診,這才在林海的親自相送中帶著藥童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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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大家都覺得是懷上了
其實按時間推斷也差不多
但是吧,我這裡想把林妹妹的出生日期稍微推後一點,為了等一個人……
所以這裡就是藥方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