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2 / 2)

便就說得那傅懷灝詫異的抬頭看他:“殿下?殿下為何如此說?這主意小子已是在心中琢磨了大半年了,便是有什麼不妥,也不至於便落得個一場空的評價啊?”

程錚隻得微微歎息一聲:“……原來還是孤太高看了你。罷罷罷,你終究也隻是個孩子罷了。孤便就直言吧——這般的話你說得動我,隻怕卻說不動那些大人們。若是說不動他們那又有何用?因此可不是在孤麵前畫下了一個空心的月餅?”

“我道是什麼事兒,”傅懷灝便就笑道:“若是殿下擔心此事,那大可不必!小子便是再蠢卻也知道這話隻能用來說動殿下,若是對上那些大人們,少不得換一種說辭哩——對著殿下自然可以高談闊論,但若是對那些人們,隻怕還是實際的利益比較動人心弦。”

他這番話說得篤定又從容,著實出乎程錚的意料之外。萬沒想到這樣小小的一個少年,竟然便就這般處世周全,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不但爐火純青,還青得不讓人心生反感,隻讓人覺得這少年心思縝密卻又磊落直爽,如此兩下裡一相加,便就使人想為他擊節讚一聲好。

而程錚兀自在這裡感慨,那裡傅懷灝卻已是道:“小子認為殿下此時應做的事情當有三件。”

程錚便就一想:“其一可是要孤幫他們處理這餉銀被吞之事?此事萬萬不可!並不是孤不願意搭手,隻是此時——”

“殿下所言極是!”傅懷灝就一聲高呼,隻將程錚的話呼喊回去了,才繼續道:“小子認為此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此時殿下且被萬眾矚目,萬萬不可沾手此事!”

程錚本想著‘教訓’一下傅懷灝,卻沒想到竟是被這半大的小子搶了先,麵上便就有些不渝了,隻是忍了一忍就將那絲不渝忍下去:“若是不沾手此事,那你認為孤卻應當如何?”

“殿下……應該不缺銀子吧?”傅懷灝惴惴的看了程錚一眼:“小子認為,殿下應當自己掏腰包將這銀子補上呢!”

說得程錚便又笑了,隻是這一次是氣笑的:“你說什麼?不會是孤的耳朵出了錯吧?那些蛀蟲們吞吃了原本不屬於他們的銀子,你竟是要孤用自己的家當把虧空給他們補上?”

傅懷灝看著有些瑟縮,卻依舊叩頭道:“小子知道這個主意聽上去是極荒唐的,但還請殿下稍安勿躁,且聽小子將話說完。”

程錚就憋了一口氣,卻是語氣不善:“說。”

傅懷灝微笑道:“在殿下的眼中,這銀子是被貪官汙吏所玷汙的,所以不說讓他們吐出來,隻說自己去填這婁子便是天大的笑話了,小子說的可對?”

“難道不是嗎?”程錚隻皺眉:“這般的蛀蟲,該殺。卻還要孤給他們填漏?”

“是該殺。”傅懷灝並不和程錚爭論這個問題,隻是轉而道:“不過現在且顧不上他們,小子認為還是應該說說那些被奪了餉銀的下級軍官們。殿下亦知這軍戶不得從商不得科舉,所以他們唯一的指望便是餉銀和田地間的收成,而這田間的賦稅之事殿下已是知道了,如今若是再加上餉銀被奪——殿下認為他們的日子會如何?”

這點程錚連想都不用想:“怕是入不敷出到連嚼用也困難吧?”

“正是如此。”傅懷灝就道:“便容小子說一句不該說的話罷,此時誰能伸手幫上他們一把,誰便是他們天大的恩人!因此殿下為何不將這份施舍看做對身處絕境之人的滴水之恩?”

程錚便就微微蹙了眉。

隻是他心中所想的卻並不是堵漏或是什麼滴水之恩,在他腦海中徘徊的卻是那日徐浩的日月論:日月太過高遠,尋常百姓且看著手裡的那碗飯呢。

這句話翻譯翻譯,是不是就可以翻譯成這樣:皇位之爭對這些低階層的官兵們來說太過陌生和遙遠,他們在意的是現實問題,也就是誰給他們銀子和米糧他們就跟著誰乾?

登時程錚就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

這般想下去,竟是可以改朝換代另起爐灶!

而就在程錚被這一想法驚到背脊上冷汗淋漓而驀然回神的時候,他卻訝異的聽到傅懷灝的話還在繼續:“……這些銀子被貪汙雖是你知我知眾人皆知的事兒,但其實無論是得利者還是旁觀者皆是誰也不想撕破這層遮羞的包袱皮,哪怕它是透明的也依舊得在那裡掛著,所以殿下若是用自己的銀子去填了那些下層官兵的漏兒,那些上麵吃了銀子的官員隻怕便是知道了也不會聲張,因為一聲張他們定然也會被兜進來,屆時誰也討不了好去!如此殿下豈不是就能不聲不響的將那些下層的官員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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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開森,昨天副本什麼都沒有,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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