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2 / 2)

她首先稱呼侯氏三弟妹——現在皇家攏共隻有三個媳婦,她叫一聲弟妹便是,又如何需要加上一個三字?這個三字無非是為了告訴賈元春,找她麻煩的這位是三皇子妃。

可在刨除了侯氏之外,這裡還坐著一個徐氏呢,按理說徐氏更能叫侯氏一聲三弟妹,以便和甄氏這個二弟妹區分開,可甄氏好容易在侯氏麵前給賈元春做了個人情,又哪裡願意讓徐氏平白得了便宜去?因此便就沒話找話的徐氏搭腔,隻要徐氏自己認下自己太子妃的身份。

如此在刨除了老大老三的媳婦之後這甄氏的身份便也呼之欲出了。

這般一翻周轉下來,不但給賈元春解了圍,也是間接地向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翌日賈元春若是能夠償還這份人情,可彆找錯了人。

徐氏也聽說甄家和賈家在金陵的地界上便是老親了,今日看來果然是交情深厚的模樣,隻這交情中到底有幾分真情,看上去卻還要另外計算。

不過卻不是眼下的事兒了,因此徐氏便就看著甄氏笑道:“久聞甄家也是詩書傳家的,今日一見果然非凡,一番教導竟是讓三弟妹也無話可說,可又句句在理,隻怕三弟妹回過神來,還得謝謝二弟妹的教誨呢。”

這話聽著是感慨,其實卻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直往那侯氏的心裡戳。

又則說話的雖是徐氏,但侯氏自己也明白這事兒還得歸咎在甄氏身上——她又不笨,聽著徐氏和甄氏你推我推的說話,便知道這事兒有異,隻需細細一想,哪裡不明白自己這是被甄氏當梯子了?

就直挺挺的看著那甄氏,隻看得將一雙眼睛都微微的眯起,一雙瞳仁便如同那陰影中的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今日得二嫂這般教導,弟媳銘記於心。”

——他日必將‘回報’!

甄氏自然聽得出侯氏的未儘之意,便就不自在摸了摸後脖子:“哪裡便能讓弟妹這般牢記,不過是沒嘴兒的話罷了,當不得弟妹這份心。”

這裡三個皇子妃正在你來我往的交鋒,而那裡賈元春早已聽得心神大亂。她不是不知道這皇家的水深,隻是卻不知這水完全能淹死千百萬個她還不帶泛起一點漣漪的,此時隻是初初接觸了一番,便就使得她有些煌煌不知所措了。

且她又著實不知這侯氏為什麼要這般的針對自己,若說今日對她發難的是另兩位皇子妃那她還能撐住的話,那侯氏的發難便就是直接對準她心窩的致命一擊——

彆忘記,賈家原本就是衝著三皇子來的,當宮女是假,能當到三皇子的床上才叫功成圓滿。

可便是這樣,這侯氏的態度賈元春也是想不通的:這侯氏如何便就這樣針對自己了?便自己對三皇子誌在必得……可終究也不過便隻是個側室啊!更彆說自己現在隻是個宮女了,便真如那角落裡的塵埃,半點礙不著侯氏的眼啊?

可憐賈元春卻不知道這事兒正是那幫她解圍的甄氏的妹子所導致的,若非那甄柔給侯氏帶來的危機感太重,隻怕侯氏還不會在意現在一個依舊處於基層的賈元春呢。是以這一無所知的賈元春還在這裡傻乎乎的認為甄家果真是自家的老親,便是做了皇子妃也記得幫著自己。

再說那韋皇後,她正位中宮久了,如何看不出皇子妃之間的波瀾湧動?且她也是不喜這賈元春的——這般的家勢這般的容貌,若真進了宮,若真被程鈺看上了……那就是個禍害!不若便就這樣將人拍上一頓趕出去,豈不乾脆利落?

隻一拍扶手就要出聲。

可就在韋後張口之際,她的視線卻突兀的被一個藏青的身影擋了一擋。

那恪昔竟是不顧身份體統的搶在韋後之前發話道:“大膽,你什麼身份的人?竟敢和皇子妃這般的說話?你今日的飯食皆是不用吃了,好好的清清肚子,也清清你的腦子!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恪昔的話來的突然,更突然的是程曦竟是緊接著恪昔的話開口了:“恪昔姑姑這話兒卻說得好笑了。”

她忽的就一揚小臉兒,隻直直的看著恪昔質問道:“恪昔姑姑也知道這宮女不過便是個玩意兒,可三嬸嬸又是何等尊貴的人物,哪裡便有她冒犯的道理了?因此要曦兒說竟是無需什麼反省,彆讓宮裡的管教嬤嬤再費事了,隻將這東西攆出去才是正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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