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2 / 2)

王夫人聽見要從她的兜裡掏銀子,心中便是老大的不樂意,隻是想到這銀子最終還是落在自家的親閨女身上的,這才將那不快壓了下去,就想了一想:“這戴權慣是跟在陛下身邊的,卻也不知有個什麼喜好?若是能得了他的意,隻怕比乾送銀子強上許多呢。”

“糊塗東西!”賈母就是一聲斷吼:“這二十萬兩銀子你隻分做兩份兒,一份兒依舊給夏秉忠送去,一份卻是拿去孝敬皇後身邊的恪昔姑姑的。”

“這是怎麼說的?”王夫人頓時不明白了:“不是母親您說這夏秉忠不如戴權的嗎?怎麼依舊要給夏秉忠送銀子?這不是拿著白花花的銀子打水漂嗎?”

賈母就看了她半餉,卻是看得一聲長歎:“你這般……我果真還得看著才行,不然便是去了,隻怕也閉不上眼。”

就將那王夫人說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待要跪下請罪時,賈母卻是攜了她的手:“罷罷罷,我又能活幾年呢?少不得將你教出來,我也就能夠閉眼了。”

就殷殷叮囑道:“你這般說卻是不成的,若照著你的主意,隻怕不但傍不上戴權,還得連夏秉忠一並得罪了去!”

王夫人便被唬了一條:“母親為何這般說?這事兒如何便就這樣複雜了?”

賈母就再次歎息道:“你若是一開始便找對了人,隻怕這事兒如今且不會發生……可你卻是錯了,那我們咬著牙也隻能就這麼錯下去了。不然若是此時忽然改投了門庭,豈不是讓那夏秉忠以為我們看不起他,認為他沒能力解決這次的事兒?”

王夫人就諾諾的應了,隻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而賈母已是又道:“且戴權那裡這時去求也求不起——此時正是風尖浪口的時候,你還不知他會開出一個什麼樣的價格來呢!這二十萬兩銀子隻怕不夠塞牙縫的,不若還是繼續走那夏秉忠的路子,他看在之前銀子的份上隻怕也會留幾分情麵。”

王夫人且聽了,隻又道:“那這恪惜姑姑的禮兒……卻又是什麼道理?”

“你當這禮真是送給恪惜姑姑的嗎?”賈母見王夫人一臉的茫然便就皺眉道:“給她是假,借著她求皇後的情麵才是真呢。”

就說得王夫人‘啊’了一聲,捂住嘴隻不解道:“求皇後的情麵?可……老太太,不是我不讚同您的主意,隻是您說求戴權的價格便是我們付不起的了,若是要求皇後……還不知得用多少銀子去堆呢。”

“你果真是個糊塗的。”賈母便就伸出手指在王夫人的腦門狠狠一戳,隻訓斥道:“到了皇後那個位置,難道還缺銀子嗎?你竟是彆用你的心思去揣摩皇後娘娘才是!”

王夫人就不自在的扭了一扭,隻覺得自己仿佛被賈母看出了什麼似的渾身的的不自在。

隻賈母也不在意她的彆扭,隻自顧自的道:“到了娘娘這個地步,考慮的無非便是這天下的大事兒了……且還有太子在呢!她越發的得焦慮幾分,隻怕會滿天下的給三皇子找幫手!

又見王夫人真真一臉不解,便就指點道:“你隻需往那個位置去想便是了。”

王夫人蹙了一會子眉,豁然開顏。便就眉飛色舞的對著賈母道:“若是那般,那三皇子此時需要的助力便就大了去了!我賈家可是公爵府邸,皇後隻怕盼也盼不來我們這等子幫手,因此隻要我們稍稍給皇後示好,想必娘娘必定願意幫助我們度過這次的難關!”

賈母並不像王夫人這般的樂觀,隻是在想到自家所求不過是個側室甚至於妾的位子——這個位置沒名沒分的也值不得人多加在意——便就覺得皇後應該不至於那般吝嗇,哪怕之時看在賈代善當年救駕的份上也應該給自己這個麵子才是。

想到這裡就將心定了一定,隻給王夫人露出一個笑來:“便是這般,因此你竟是也莫操心彆的事兒,隻將那銀子整理出來才是。”

王夫人急急的應了一聲,就起身往那門邊走去,隻是到了門口卻又有些踟躕,就回頭道:“隻是母親,這皇後當真會幫我們?若是不成……那時便真如母親所說是求不得戴權公公的了,那我們又該怎麼做?“

賈母就垂下眼眸,隻將手上的珠串如同佛珠一般的碾了一碾,眼神便克製不住的朝著耳房飄過去:“若真到了那時……我自然會有退路,你竟是彆管這件事才是。“

王夫人不會看不到了賈母的眼神,正是因為看到了便也有些困惑不解。隻是待得要開口詢問之時,卻驀然發現賈母的目光雖是平靜,卻是隱隱的帶著一絲凶煞之色。

便就低了頭,隻默默的退了出去。

可心中不是沒有驚濤駭浪的,隻思量了幾番,便就知道張氏這場病……隻怕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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