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第904章(2 / 2)

南安郡王:“……”

他也好想哭,真的。本來就是冒著危險來的,誰能知曉竟是連這險也簡直都白冒了呢?

還要想辦法自救。

就頓了一頓,無奈道:“太夫人,賈世叔年紀並不很大,便一時受驚過度,待得緩過這口氣也就好了,您實是很不必如此。”

賈母也終於收了悲聲,卻猶抽泣道:“王爺有意寬慰,老身本該感激不儘,隻我也著實是個母親,這見了兒子如此慘況,心裡又如何能不痛?還請王爺看在老身惦念兒子卻又實無能為力的份上,且為我兒請位好大夫來瞧瞧吧?”

這——

不止於並不想體諒賈母慈心的南安郡王了,便那位依舊在一旁愁眉苦臉斟酌藥方的大夫……也都不由愣住了: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哪怕他也確實不是什麼慣登這些富人的門為其家中的‘貴人’看病的太醫吧,卻也沒有就這樣當麵說他醫術不好的道理啊?又,哪怕他醫術真有什麼不好吧,也請你先看看你全家眼下的處境啊?都已淪為階下囚了,還那麼‘眼高於頂’……沒問題嗎?!

……

便這大夫真的隻是個因倒了血黴而被禁軍隨意尋了來的尋常大夫吧,可人也是有自己的傲氣在的。又有這賈家——便大夫認不得這賈家是如何的人家吧,但這家人被抄家拿人的場麵也還是能看懂的吧?也就愈發不想被卷進去了……本就心不甘情不願不過是不敢對著真刀真槍的禁軍說‘不’吧,待得被賈母瞧不起了,也真真是把一腔的怒氣都儘數化作了狂喜,三下五除二的就將自己手裡那修了又修改了又改卻終不敢就定稿的方子撕了個細碎:“學生不才,還請另請高明。”

也簡直叫南安郡王悔到恨不得就撕了自己這張破嘴:叫你和賈母搭話兒!

還得忙不迭的就安撫這本不該被他看在眼裡的尋常大夫:“老夫人不過是急到六神無主了而已,哪裡就有嫌棄你的意思了?且賈世叔這般……也斷無再拖延的道理了,還請速速拿定方子才是。”

隻那大夫本就是被強行拉了來的,很是心不甘情不願,再經曆賈母這麼‘一侮辱’,求去的心也隻會越發堅決,故南安郡王是好話歹話兒說儘,還少不得威逼利誘了一回,才叫人便依舊不甘願吧,也隻能‘認’了。

不想,南安郡王這裡兀自出了老大的氣力,還丟了一回全沒丟過的臉——他是什麼人?彆說對大夫這樣的平民說好話了,便是那歹話……說真的,這種人又會是他往常需要‘親自’‘威脅’的嗎?卻彆寒磣了他!——賈母卻是依舊不見得領情。

要說賈母可算是這賈家唯一一個腦瓜子好使的人……大抵不儘然,但要說賈母是眼下唯一那個有心救賈家還能有餘力開動腦瓜子思量如何救賈家的人,也確實不假。

而賈母的現下裡的希望就是南安郡王。

也隻會是南安郡王。

……

要說賈家同南安郡王之間有甚交情,卻是連賈母自己也不曾全然知曉的:縱兩家確有通用了四王八公的名號吧,但說真的,這種在百餘年前種下的交情,也真沒多少是還能在歲月洗滌下保持不變的,尤其是這‘四王八公’四個字,看似是將十二家人並做了一處吧,但使得他們‘會’被並為一談的也終究是皇權,而並非全是因他們自己的交情。

故,在這種前無舊因,後……也不過泛泛的情況下,南安郡王在這種特殊的時候登賈家的門還表現出了一種難得親昵的姿態,也由不得賈母不多想吧?

比如說南安郡王的祖上和自家祖上並非單純的泛泛之交,或直接就是自家祖上握有什麼南安郡王的要命之處?

前者,可論情,而後者……

嗬嗬。

——由此也可見得算人者人恒算之,便南安郡王想著借賈家過河,又焉知自己不會先被賈家當做救命的稻草狠命一拽呢?

不,也大抵不是南安郡王想不到這點,而著實是他想不到賈家的‘下限’竟是萬千傳聞尚不足以形容其萬一!

且說賈母既然能瞧出南安郡王的不尋常,那也自然是要將這不尋常好生利用一回的……卻該怎麼用?

其一便是南安郡王到底在這次事件中出得多大的氣力——不不不,賈母探知這點可不是為了記恨和秋後算賬,而單純是想要知道南安郡王又能做多大的主且能給賈家人多少便利了……唔,就在皇帝圈定的範圍中給吧,她也實不是那等不近人情的人。

……隻結果卻是叫人失望不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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