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程錚再看向程曦的眼眸也不由就沾染上些許狐疑了：不是擔心程曦和傅懷灝之間有什麼，而實在是擔心程曦要拿了傅懷灝‘去做什麼’！
那個啥，也彆怪程錚把程曦想得如此凶殘，隻在傅懷灝和自己之間，程錚可是能驕傲的挺起胸膛表示程曦的偏向絕對會是自己的……還彆說程錚自己了，要把傅懷灝和徐浩一塊擱進水裡，程曦會去撈的也絕對會是徐浩這位白胡子老爺爺。
不為什麼，就為論起關係來，自己是程曦的爹徐浩是程曦的外公，可那傅懷灝對程曦而言又能算什麼？
——便對程曦的來曆無甚把握吧，但這妮子重情重親人的性子，程錚自詡還是看得準的，故自己要是真有個什麼了，那程曦會把全無關係的傅懷灝丟出去給他擋槍，也絕對是眼皮子都不帶顫一下的！
可問題的關鍵卻在於那傅懷灝說來和程……程錚！和程錚之間並非就全無聯係了啊，甚至於人現下裡正在操心的事兒也是程錚交予他的要務啊！故而便程曦以傅懷灝為程錚的擋箭牌也實是出自一片孝心吧，這要真一不小心集火過猛且因沒有後援把擋箭牌真射死了，那也……
也是真不太好吧？
程錚縱有感於程曦對自己不惜一切的維護吧，但要真因這維護而將自己好容易攢下的家底和人才給耗沒了，那程錚也不定會爆粗口的——
然後就在扭頭時正看到程曦一張不太開心……好吧，是一張簡直下一刻就忍不住要爆粗的臉。
程錚：“……”
這是又怎麼了？他都還能忍呢這妮子又是因甚而忍不住了？
好在程曦也有及時注意到程錚正在看她且還是滿麵疑惑的看著她，麵上的激動也不得不收斂些許——好吧，這有些難，且還是一種自己為難了自己的難：
那個啥，她剛剛提議的，讓傅懷灝直麵皇帝什麼的……程錚能當做沒聽到嗎？
……
這也並非就是程曦忽然間便舍不得傅懷灝了……罷罷罷，說真的，要看著傅懷灝去‘送死’她多少也還是舍不得的，畢竟軍校這玩意還得仰仗傅家人的庇護呢！也畢竟人多少也和她見過幾麵，且就立場而言還比程鐶程鈺及皇帝都更與她一致，故而要真將這人舍了，她也真會舍不得的——至少比舍程鐶程鈺及皇帝更不舍！
但天地良心，她在提議的時候也真沒想過人會麵對這麼險惡的環境啊！她以為傅懷灝會麵對的頂多就是皇帝和程錚的相對抗而已……
等等。
程曦回看向程錚的眼神也忽然就一凝固：
如果程錚真的沒有掘程鈺根基的想法，那這事兒不就還是程錚和皇帝之間的事兒嗎？
隻，在弄清程錚的想法前，卻是需要先解釋下程曦自己又是因何而毫不猶豫的就提議將傅懷灝給頂出去的：
不過是為民生計。
當然了，要說能從程曦此番的‘為民生計’中看出她比程錚更憂國憂民心懷天下什麼的……卻也不儘然，不過就是比起程錚需要在憂國憂民的同時還得麵對那麼些個不那麼心懷天下的對手——首當其衝的就是皇帝——的詰難多了那麼幾分有人‘遮風擋雨’的自在吧了。
要她也真如程錚一般在直麵了‘所有’後還能依舊如今日一般不計後果不論代價……那也實在是不太可能的。
故，也可以說程曦的確憂國憂民，隻她的憂，也無疑是一種背靠大樹好乘涼的無憂之‘憂’。
再有，就程曦來源於後世社會主義價值觀洗禮過的……好吧就是不曾直麵過政治陰暗鬥爭的民本思想看，管你皇帝是想要兩個兒子怎麼對打、而皇帝的兩個兒子又是如何想著篡位弑父的，他們既身居天下之高位，也終究是需要以天下人為根本的——
那個啥，現在國土都要被淹了國民也可能會因此而麵對洪水的威脅了，你們還有空討論誰坑誰誰又能從坑誰中獲取什麼樣的好處？
特麼的是沒讀過什麼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