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因此而看這些個等著旁人頂雷的臣工越發的不滿意了——
……不要緊，他是皇帝。他不滿意了自然是沒人能好過的。
這般想，皇帝也竟是克製不住的發出一聲短促尖銳的輕笑：“甄應嘉王子騰身居要職卻不思報國更兼擾亂朝綱為禍一方，不懲不足正人心——”
“著皇三子程鈺統領此事！”
此令一出，滿朝皆驚。
還是不知情的人驚，知情……哪怕是一知半解的人更驚。
尤以程錚為最。
因著站於眾臣工的最前列，故而眾人也有幸看到這位太子那是刷的一下就抬起頭直視聖顏！便其目光自背後不得見吧，但那抬頭速度和角度……稱一句獨領風騷都不為過。
——不過最風騷的當屬程錚此時不‘為外人’見的眼神。
它們□□裸，明明白白的寫著：大哥，說好的合作呢？這臨場換演員——
人乾事？！
……
也不怪程錚克製不住，著實是皇帝這手可謂‘缺德’：本來嘛，不管程錚之前和這位九五之尊是什麼關係又各對對方有如何的感官，不可否認的都是這人昨日——還特麼的該是昨夜——才再一次的和程錚重申了‘合作事宜’，即程錚幫他解決掉賈王甄三家（連帶二皇子），他給予程錚東南的軍權。
——哪怕程錚也不是沒有想過或許等自己做完了這些事兒皇帝就會賴賬吧，卻是真沒想過這事兒都還沒開始著手呢，皇帝就一意要更換合作對象了？
程錚：“……”
要不要這麼快，又要不要這麼趕？你有什麼意見，不能等事情告一段落了，再‘坐下來’‘好好的’談嗎？
程錚不敢置信，尤其是在想到自己昨夜還真有兢兢業業的往大理寺跑了一回探了賈赦照麵過王子騰最後還拎走了南安郡王，心中更是於震驚之外尤有一份難以言訴的憋屈：你既然這麼急著換人，那你早換啊？現在來換，同等人將前期工作儘數做完了再換了心儀者去收割最後的紅利……
又有甚區彆！
尤其當自己是那個苦哈哈做事而程鈺是那個隻管最後獲利的、皇帝的‘心儀對象’時……程錚也真隻有一句‘特麼的’可說了。
……
那，皇帝有收到程錚這堪稱激烈的目光控訴嗎？
當然。
不說他本就是程錚控訴的對象，隻說兩人這麵對麵程錚又放肆的抬頭直看他，也真是叫皇帝想回避都不得啊！
——又如何？
程錚又能、將他如何？！
除非眼刀子真能殺人，那也真是憑你程錚用什麼眼神看皇帝都終不過隻能就看看而已。
皇帝對此心裡毫無波瀾還隱約想笑：
在程錚膽敢還真有做出陰皇帝的舉動時，他就該預料到今日的。
且這一‘就該’還真不是皇帝隻許自己放火不許程錚點燈導致的……好吧多少還是有一點這樣的心態在的，可更多的，卻還是皇帝和程錚的攜手既是各有算計，那也該各憑本事才對！程錚要有那個本事陰了皇帝還叫皇帝全無覺察那皇帝自是不想認命都沒法子，可既然程錚沒那個本事不聲不響的做完還做好所有的事兒，那也就彆怪察覺了的皇帝反製一手了。
各憑本事嘛。
也該願賭服輸才是。
——自然了，每當皇帝美滋滋的說出‘願賭服輸’這四個字時，也都是皇帝在這一局的較量中取得勝利之時……即程錚才是那個賭輸了的人。
可要此時處於敗者位置的人是皇帝？
那他會不會‘服輸’也就真不好說了。
……
卻不說皇帝同程錚之間的無聲交流——好吧他們也真沒有交流，有的隻是程錚單方麵的控訴和皇帝單方麵的嘲諷。就說那些個處於皇帝同程錚溝通範圍外的大臣們，也幾乎有一個算一個的都在風中淩亂著。
唯好在他們並不會也不至於就如程錚那般因震驚而失態……便也確有不少人的目光都因為驚訝到失神而現出放空的茫然吧，但總體而言，朝堂、或該說是皇帝的威嚴還是保住了的，不然要人人都同程錚般與皇帝來個激情對視，那場麵也定然會好看得緊。
縱如此，人心中的震驚感也並不會比程錚少。
尤以三皇子一黨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