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和林海之間真是主仆……君臣情深吧,也並非如程鐶和甄家那樣是捆定了的姻親啊?且現在連程鐶都還沒有表現出就為了甄家不顧一切的‘真情’來,你程錚搶什麼風頭啊?
陳堅不明白,況且陳堅也不‘願’明白,他隻是沉默的聽著程錚繼續道:“我那詹事,素來是個為人謹慎勤勉的,會去往那金陵,也實是因奉了孤的命令,又如何會額外再生事端?”
“且便是另有所圖,”程錚說道這裡竟是忍不住就噗嗤一聲:“也不至就圖到那賈家的頭上啊?”
這話很是,是到陳堅都說不出個不字來。
可那又如何?
好在陳堅也不需要對程錚的話兒給出任何的置評……或是符合。
就又沉默了一回,聞得對麵的程錚亦在此笑之後不再說話兒了,才慢吞吞道:“殿下放心,您的話兒,微臣自是會一字不差的回稟陛下的。”
就叫程錚也聽得蹙眉了:
陳堅到底會不會回稟又會如何回稟不重要,重要的是陳堅在向他表明態度:即不管自己有對他說什麼,都是‘影響’不得他的!
可程錚今兒既然來了,又如何會甘於再‘兩手空空’的回去!
就笑了:“將軍既然要回稟父皇,又何懼再多說幾句話兒呢?”
也果就見得陳堅是再克製不住的抬起頭來,不但就驚疑不定的看著程錚,還試圖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他還想說什麼——
也還能再說什麼?
可惜,陳堅和程錚永遠做不到心有靈犀:“將軍也該是知曉這賈家可是分有兩房的吧?”
陳堅:“……”
他不太確定程錚接下來的意思是不是他猜想——哪怕是在聽聞程錚這話之後才遽然想到的那個‘點’——
果真不是。
因為程錚的下一句竟是又變了主體:“賈將軍之子……仿佛叫賈璉的吧,不知將軍可又聽聞有誰前往捉拿了?”
陳堅表示這句話的信息量……和上一句連起來可不止是一加一等於二啊,完全是爆發式的翻倍膨脹好嗎?!
賈將軍?頂著這稱呼的人不會是彆人,隻可能是賈家大房的賈赦。
且這位賈將軍有個兒子此刻‘探親’在外,陳堅也是知道的:畢竟也是被皇帝指派去抄了賈家全家的‘總負責人’,但凡有個重要點的奴才找不到了都是件大事兒呢,何況賈家大房的繼承人——同是賈家自賈赦之後襲爵者——不見蹤影呢?
要無人報給陳堅,那問題才是真的大了。
所以,在拿了賈家名錄清點核對人時,陳堅也確實是有將這位賈家長子長孫並不在府中的事兒‘第二時間’上報的:之所以不是第一時間上報,也著實是因為陳堅將回稟皇帝的第一次機會儘數耗費在了賈政的身上——
特麼的這混蛋太坑人了,坑得他不敢再在其外夾帶上任何旁的壞消息了。
至於好消息?
彆說笑了,這抄賈家還能抄出好消息來?他家可是連庫房都已然閒置到落灰,也叫陳堅及手下兄弟都不免哀婉一聲自己這可是空跑一回了……要能將其各房夫人的陪嫁一並抄了,才能算是美差。
也故,賈赦之子的消息,著實是在清點完了賈家的諸多人、物、事兒之後才由陳堅斟酌著回複戴權並由戴權轉告皇帝的,又之所以沒有被戴權直拉到皇帝麵前親自回稟,也實是因著這回的抄家拘人之事兒爆發得太急太陡,不但賈家無甚準備,便皇帝的手下也無人會於此前乾涉賈家人的正常外出活動不是?左右賈璉的去向也是有報備了回賈家的的——人回報的時候還不知曉賈家會遇今日之禍呢,想不會有錯……也正因著這無錯,便是就現去拿了人又能費多少工夫?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