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自然是賈政身下的青磚,也或者該表述為:可以是賈政身下的青磚。
畢竟,這還隔著一個賈政呢,能能將磚頭都給直接打成兩段咯,那賈政體內的、到底是由血肉構築成的臟器?
也真真是誰都不敢打包票,對吧?
——這,也正是李副官才從這場‘表演’裡感悟出來的……不不不,還不該說是感悟,而是刑部的人唱了這好大的一出,就為了能把這回答明明白白的放置在在場所有人的麵前。
尤其需要賈母自己看明白。
思及此處,李副官也顧不得自己遽然間生起的,想要向刑部討經的念頭了,而是十分好奇又急切的瞧了賈母一眼,不知這位老太太在麵對自家兒子明顯可能會被打死的情時可又能一如既往的保持緘默?
想——
是不能的。
因為賈母此時的神情,已是一種……宛如親眼看到十八層地域的恐懼了。
李副官:“……”
他也幾乎都要克製不住自己嘴角的冷笑了:早這麼懂事不就省心了。
還不止李副官,就連那餘大人此時也有將目光清清冷冷的落在賈母的臉上了。
他還並不同於李副官——李副官尚還要猜測一二賈母又是否能看明白眼前的這出戲,可餘大人卻是從一開始就極為篤定。
畢竟,刑部的這手法可是久經考驗的,是恐嚇過的人數以百計的,其間失手寥寥無幾不說,還無一不是心智神思頂尖之輩才能抗住來自自己心底的恐嚇,對賈母這等一眼就能看出弱點的?
刑部的手段決不可能失手。
——賈母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還能眼睜睜的失去這唯剩下的一個?
所以,也隻需看她是不是真能忍到賈政再挨下之後的板子,便就……不,她一定是會忍不住的。
餘大人據此也不再遲疑,目光又放回到行刑的二人身上,還一點遮掩都沒有的就用這目光示意兩人——
可繼續。
……也就在接到目光的同時,行刑的刑部官吏再一次的舉起了竹板,他們的動作是如斯流暢,就仿佛剛剛的停頓不過是因為賈政身下的青磚遽然斷裂亦在他們預期之外,免不得驚了一驚,可這一驚之後,既然連長官都不追究其‘失手’之過,那也隻管繼續就是。
也畢竟,對賈政究竟要挨多少板子,餘大人之前可是沒給出定論的,而杖刑過程中因受不住死去的人也曆來不少——隻要挨的板子夠多,就總有打死的那一刻。
所以,也真沒必要斤斤計較於磚頭不磚頭的——就在賈政都很可能被斃於當下的時刻,賈母便是再有千般算計,也該想想可還能有人能有幸再享她算計來的‘福氣’?
打吧。
打死了就——
果聽得賈母在板子再落下前倉皇大喊:“住手!大人便有甚想要知者,也隻需問我便是,又何故拿了我兒做筏子?”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