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死了。
瞪著一雙滾圓的、布滿血絲的眼睛死了。
……
…………
不說賈母是因著沉迷於過往之中才沒能第一時間發現自己兒子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就說這些本是伺候在賈母麵總的丫頭婆子又是因何才避出去以至於都沒人伴著賈政走完這最後的一程呢?
特麼的還得全怪在賈政自己身上——
之前賈政裝病被刑部的人察覺,也自是不會單審訊賈政一人罷了:除去賈母之外,這些個丫頭婆子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也終有在賈政和賈母的身前伺候的,要說賈政裝病看守於外圍的禁軍還能找到不知道不清楚的理由,那她們……也真正是想要找出一借口都困難的。
更彆說根本沒人會想著將找借口的‘機會’浪費在她們的身上了。
就一麵使了人在內間逼問賈政一麵將伺候這對母子的丫頭婆子們拉到院中,也無需太大的動作,隻叫人齊刷刷的跪在廊下便是。
須知這廊下可不是有屋簷遮掩的廊下,而是正處於滴水簷正下方的廊下!京城的冬日就沒一年是不下雪的,而若是不幸在雪後再遇一個豔陽天,那不說化雪之際冷令人窒息的溫度,就說那融化之後的雪水也斷不是好相與的呀?
今日並無太陽。
可也大抵是因著今日沒有太陽,融化的雪水也就毫不客氣的在無人的低窪處集聚並凝結成一層汙穢不堪的薄冰——因此處也並非慣是行人之處,便就沒人還想著要去料理。再有滴水簷時不時墜下的水滴雖不多,也滴滴都足以向人詮釋什麼叫做冰寒刺骨……
又哪裡是這些個之前在賈家內院嬌養多年的女子受得住的?
少不得連聲求饒。
隻可惜,也無論是刑部還是禁軍的人,都並非會耽於女子嬌聲軟語者,再者,此次賈家事大牽涉亦廣,便有那心存憐憫或是色心之輩呢,也終究得先看看自己又有沒有那命能經受得住‘被牽連’。……隻需這般一想,再多的嬌聲軟語也都打動不得人了:唯有說出賈政‘異常’的地兒,才能解脫,也任是對誰,都僅有這一條‘規矩’!
但……
但賈母既然能在發現賈政裝病的當日就狠到親手一點點斷絕賈政的生機所遺憾者也不過是沒能就搶在餘官員和李副官之前‘成事’……那又如何還會露出紕漏之處叫這些個丫頭婆子們知曉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