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哪裡會是戴權那個腦子能思考得‘動’的呢?他唯一能入人眼的,也就隻有……人勤話少這兩處優點了吧?
也就果然見得戴權一副如釋重負——不客氣的說還是一副‘媽呀終於逃出生天了’的如釋重負的模樣:“這就好!奴婢就說陛下怎麼……”
繼而一臉惶恐的頓住嘴,好似才意識到自己仿佛有對皇帝口出不敬之言一般的眼珠子巴巴的轉了一轉,更磕磕盼盼的道:“奴婢這腦子,哪裡是能經得住陛下過問的?隻沒得誤了您的事兒!”
皇帝:“……”
他倒是並不以之為忤,反而很有閒情逸致的逗著戴權取樂:“你呀你,都已經跟在朕身邊多少年了?便是看,也總該看出點什麼了吧?朕今兒便許你這個但說無妨的恩典。”
想了一想,還不忘補充一句:“無論你說什麼,朕都赦你無罪!”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要戴權心有籌劃卻是依舊不開口……怕不是個傻子吧?
其實吧,皇帝還真沒有多少並沒有試探戴權的意思,但能‘順帶著’試探出什麼來,皇帝也是不會拒絕的。
就見戴權在得了皇帝這話之後,果真是一臉的驚喜——喜得皇帝心裡咚的一聲,就好似有什麼東西直直墜進心底的深淵一般。
可不等皇帝就將這份失望給真砸實了,那戴權卻是又極快的將麵上的驚喜轉變成了沮喪。
皇帝:“……”
是的,他相信他沒看錯,這就是沮喪,還是……還是如同他之前在禦書房外旁觀到的,他家兒子沒能回答上太傅問題時候的沮喪!
不。還不是像,而直接就是一模一樣!
皇帝:“……”
老實說,有這麼一老太監同自家兒子做出一般的神情也真是夠皇帝惡寒一陣的了,但惡心之餘卻也意外的安心:自己都已經說出‘概不追究’的話兒了,想戴權要是真有什麼主意,也會是定然忍不住的。之所以會現在還這般糾結,多半真是因為他腦子空空胸中無物了……
便聽得那戴權在期期艾艾了半餉之後:“要不……要不就循著陛下您自己的主意?”
皇帝:“……”
本該是句極叫他憤怒的‘廢話’,此時卻是聽得皇帝心中‘憐憫’不已:看啊,這副根本回答不上來卻又因著畏懼會被責罰而不得不沒話找話兒說的小模樣……可真真是太叫人‘同情’了!
本就是順帶著的試探之意此時是煙消雲散不說,更叫皇帝失去了同戴權繼續磕叨的動力了:該問的都問過了,能回答的對方也都儘數回答了,若再是繼續下去,就不但是在折磨戴權更是在‘折磨’皇帝自己了!
皇帝不心疼戴權,卻是心疼自己的時間精力:有這功夫做些什麼不好,至於就將之浪費在一個奴才的身上?
麵上不由就帶上了幾分倦怠的木然之意——戴權不過是奴才,在對方已然‘沒用’的現在皇帝也真真是連給點表情……都沒必要了。
累。
用不著。
戴權察言觀色,見皇帝此刻神情倦怠似有不愉之意,也慌忙收斂了自己麵上的討好,隻默然垂下頭……靜了一靜之後,更是‘貼心’的起身,躡手躡腳的將殿中的燭火撥得再明亮了幾許,以方便皇帝的思考——
頓叫皇帝連一句‘自己不想再思考了隻想直接睡覺’的話都不免被迫噎在喉嚨口裡吐不出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