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著他的所想比程曦更多更甚,便更能分清楚現在是現在、日後是日後……若是現下裡就開始著手於日後如何,也確實為時過早:要是不想法子先過了現下的關口,怕他也是沒得那個必要去盤算以後如何了。
所以也必須要從皇帝手中再搶些‘機會’過來!
是的,程錚的下手對象不在勳貴而在皇帝,他下手的目的也不在軍校學生的來源而在他們的去處:
軍權向來都是不好滲透的,尤其在程錚既為當權者所敵視又再無旁的‘背景’做倚仗之時……隻現下裡,既已有從皇帝的手中搶到‘入場’的機會了,要再不想辦法偷渡些人入局,那程錚也真真是會懊惱自己平白生了根棒槌腦袋的——他想儘辦法從皇帝手中得到拿了東南的軍隊去疏通運河的差事,難不成就真的是為了領著這幫軍爺們去服勞役的?也當然是為了勞役之外的‘事兒’了!
……
一個蘿卜一個坑。
須知這話可不單單隻適用於政壇的‘菜園子’,而是所有的、遵從於權術規矩的‘所在’:不管是否真有其事,它至少會是對外保持‘公平’的形象,對地內維持‘平衡’的必要前提。
所以程錚不能去打破它。
還不僅僅是程錚,包括皇帝這位看似高高在上的帝國主宰,都不敢於這規矩麵前擅動……也當然了,皇帝的不能不敢不過是不敢公然對抗,但這之餘,如何柳暗花明還得看皇帝自己的本事了。
也會是另一個話題了。
現在,程錚需要計較的,不過是他要如何才能破這一‘不得擅動’的局罷了——
既然他自己是不能擅動的,便就不能想辦法讓這局勢動起來嗎?再是說好的、定死了的規矩,也隻需有了動蕩,就一定會生出破綻來。
程錚所等的、盼的正是這個破綻,也更是這破綻之後的‘入局’:不是說一個蘿卜一個坑嗎,那他今兒就要先進得場去,把這坑位給占住了,再說翌日種下的又會是哪顆‘蘿卜’!
……
再有,‘蘿卜’。
程曦不就擔憂今日不受重視的、能被程錚拉攏的勳貴旁支可又會在明日一舉躍升為能取代勳貴主係的存在並在手握大權之後反向威脅到程錚嗎?
那程錚還真有必要告訴程曦一句‘未必’了:
君可知昔日的推恩令?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