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極為溫柔的繼續安慰著這位金陵府尹,其間卻又連一句切實的保證都不曾說出口,徒用溫暖著人心的空話套話來將金陵府尹往絕望的深淵中越發拖拽下去:
直至再也無力掙紮。
……
金陵府尹可謂是誌得意滿的來,蕭索無力的去,還連一步三回頭的‘留戀’,都被程錚無情的拒之門外。
他終究不得不承認:程錚是真的、全沒打算接他的招,而非是借機拿喬。
所以……程錚這是想要等到所有的對手都相鬥並負傷,他再出手做那個‘漁翁’呀!
金陵府尹並非不能理解程錚的想法和選擇,他隻是無法接受自己困在其間無法從中脫身的時候,程錚還能這樣這般默默有安然的‘等待’的——
所以,他也真真是不能就此放棄的!
畢竟,生命誠可貴,若為苟命故,一切皆可拋。
但,也不管這之後的金陵府尹又想出什麼樣的法子來誘惑程錚吧,太子殿下都能做到‘巋然不動’四個字。以至於拖到最後,府尹也幾乎都有些絕望的認為自己便是派人往京城中傳話的再帶了京中的回複歸來,都能比自己‘就近’尋求程錚的幫助更為快捷了。
是的,金陵府尹並沒有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對堆砌在程錚的身上——還並非是他被程錚拒絕後才有這麼一‘認知’的,而是早在尋求程錚的幫助之前,他就將所有的一切都‘打了包’,使人快馬加鞭的報往京城了好嗎?
哦,甚至因著‘所有的事’並非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的,所以為了保證消息能在第一時間上達天聽並引來皇帝的‘救助’,金陵府尹可是有在程鈺殺害甄家家主之後、甄家老仆撞死在程鈺所居莊子門前以及程鈺尋來的人說是拿到了甄家土地的賬冊這三樁‘大事’之後,搶了第一時間派人晝夜兼程的往京城衝,唯恐慢了那麼一分一秒,就會‘救不回’自己個兒的命了。
……不過是又因著擔憂遠水解不了近渴之困,這才妄圖拖程錚下水,誰知程錚竟能這般不動如山呢?
那金陵府尹也就一麵有因著程錚的拒絕而幾乎愁禿了頭發,一麵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京城那裡的回複——
卻也什麼都沒有:
不單單是程錚這裡有咬死了不鬆口,便那京城也因有山高水遠而不是那麼方便於往來傳信的!
但,與此同時,來自於程鈺以及金陵世家勳貴們的刁難,卻是並沒有緩了腳步:也就在金陵府尹膽顫心驚唯恐事態往更加不可挽回之處發展之際,那程鈺也果然就遵循了業已寫定的劇本,繼續尋那些依附於甄家的勳貴世家們的‘錯處’來。
——之所以是‘錯處’,也是因著相較於已有拿捏到切實證據的甄家,這些個不過是依附於甄家的勳貴世家們,並沒有甚賬本地冊之類的東西落在程鈺手裡……或者暫時不急於幫他們‘記載’。所以,程鈺僅僅意思意思的尋些人前往衙門處擂鼓述冤屈罷了,至於這之後又會不會因著拿不出證據而被衙門驅逐或是直接打上一頓板子?
老實說,程鈺不心疼。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