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不必去管這人又是多麼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他有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那諸多事宜在進展緩慢的同時,也確實有做到……細致入微。故,也便是在這位金陵府尹的主導下,案件的進度並不能如程鈺所願那般勢如破竹的迅速推進吧,但也同有因著其的細致程度而叫程鈺竟一時間很是尋不出合理的由頭來發作於他——
畢竟,程鈺想發作也挑不出一個能‘說服所有人’的‘問題’啊!
雖說,這挑不出問題本身本身就是一個問題了。但在思及這位府尹自身的立場,以及他又要如何做才能達到自我保全的目的之後,這一問題也並非那般難以理解的。
至少程鈺就能明白自己可不能再把人給逼得更緊咯: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更何況這位……怎麼說都是一方父母官不是?真要為了活命而‘掙紮’起來,也會頗叫人難辦。
就,緩緩吧?
畢竟,這位府尹想達成的,不就是拖時間嗎?拖到京城回話或是拖到程錚終於忍不住出手,他就‘贏’了——
可這又如何容易了?
程鈺自己就是打京城遠道而來的,更有同自己的儲君兄長‘相鬥’多年的經驗,對這兩者的了解也自會高出這位府尹不知多少去:
且不說金陵京城兩地相距太遠,此時的交通、通訊也頗多不變,就說三皇子可是有在金陵做出這般狠絕到都不給他自己留一絲退路的事兒了,京城中的人在得到消息後可不得先亂上一陣子?指不定還會再於京城金陵中‘打探’得一個來回之後才敢做決定!就這,都還沒算上程鈺自家的手下必定會攪混水、‘拖進度’的節奏——程鈺的大本營可就在京城呢,還能拖不過一個小小的金陵府尹?
至於程錚?
嗬嗬。
不是程鈺否認這人的‘人品’,而實是這人向來就不是一個救苦救難的菩薩!要真論起來,他‘趁你病要你命’的可能可比他會‘治你病救你命’的可能高到……你都不知他竟然還有後一個選項可供選取?
……
故而,在確定了金陵府尹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之後,對於人‘正在’做什麼,程鈺也確實全不以為然的:
既然這位金陵府尹已決定要押注於當地的勳貴世家一方了,更既然他一麵押注還一麵試圖出工不出力,也免得真做了什麼勳貴世家們得利他卻是徹底得罪程鈺……少不得還會因著這一得罪而成為了那隻被程鈺繼甄家後第二隻開刀的‘替罪羊’,那程鈺又如何不能用事實告訴他出頭羊不是那麼好做的,一麵出頭一麵還試圖遮住自己身形的羊更不是人人做得的——
這金陵府尹不是怕死?
好呀,那程鈺還真就不叫他死了。
而是將他活著綁在火上,各色香料齊上,慢慢的體會那被‘煎熬’的滋味。
……
…………
就在這位金陵府尹如此掙紮、更在程鈺如此冷眼旁觀之下,京城那裡是否有動作,暫未能得知,可程錚處卻是出人意料的——
動了。
且動的也並不是程錚本人,而是傅懷灝。
……是的,這才是最值得程鈺以及金陵府尹氣惱的地兒:也即便蚌鶴相爭,漁翁得利吧,但對程錚這個漁翁而言,都是不必處理就能有‘美味佳肴’自動跳進他的‘盤子’的!
為什麼?
因為有一個會自發動作的魚鉤啊!
也就是傅懷灝了。
他果然如同那日所宣稱的那般,去尋找那些個暫停留於金陵之中的軍官們了。
且因為來此處的軍中官員們的官銜大小不一地位不等,他也就循了‘慣例’先去拜訪了左軍的左統領——因為這人官銜最高,而絕對不是因著他有投靠了三皇子程鈺哦!
畢竟傅懷灝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又如何會因為‘不知道’的事兒而影響了‘判斷’呢?
而,在得知傅懷灝上‘自家門’拜訪的消息之後,那位左統領大人也竟是在心下裡一驚一涼的同時還克製不住的升起了一股子‘他來了,他果然來了,他終於來了’……的認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