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統領是萬萬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這句老話,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猛的。
但比起‘被’糊一臉的悲哀,更加重要的,也還於如何才能及時的搶救回自己的一條狗命:當然了,會選擇傅懷灝作為自我搶救的關鍵人物,也實是因為左統領並不知曉這位傅懷灝——
特麼的還‘心係’著程錚呢!
……是的,之所以會再轉頭找上傅懷灝,與其說是左統領的臉皮夠厚夠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如說是這人的眼神不夠清明,看不清傅懷灝依舊在程錚的陣營中未曾挪窩呢!……繼而再‘看不出’這人的舉止都是程錚授意,也就不奇怪了吧?
總之,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左統領都有做足了一副目盲狀……且為了維持自己的眼瞎心盲的形象,他必須得‘多此一舉’的再試探傅懷灝背後可又有人了:並非為了試探對方的背後又有沒有程錚的‘陰影’了,而在於試探這人既然敢提出‘募捐’的路子,可又準備好了手握重財的富商之流的人物等著從左統領這裡以財換權了——若傅懷灝真有準備周全,那左統領也必須要‘知難而退’了。
畢竟。這般的用心,也隻可能是為了能給左統領下套!
又有,之所以還要等到確定這傅懷灝是否不但能給出路子更是連趟這路子的人都準備好了後再說自己要不要就‘直接’拒絕同傅懷灝的合作,也實是被逼無奈之舉。
左統領不但需要從三皇子不做人的種種舉動之中為自己掙出一條活路來,還需保證自己的自救‘細節’,並不會為三皇子所知——
他這手,可算得上是‘玩大發’了!
……也即便三皇子自身同這左統領就是靠著不為人知的‘交易’勾搭上的吧,也並不意味三皇子就會允許左統領學了自己的做派再以同樣的方式去吸收‘手下人’了:挖人牆角恒者懼被人挖,這位三皇子從皇帝手下挖來的左統領,也有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三皇子一位不忠心的手下又會給主子帶來些什麼樣的‘損失’了——
繼而越發不會允許左統領再去做些什麼‘交易’了,哪怕是已經報備到他麵前的、‘過明路’的也不可以!
……就這,都還沒算上左統領可能在交易的時候利令智昏識人不清,往自家隊伍引入一二奸細的可能了。
——極有可能。
畢竟三皇子自己在‘引入’左統領的緊要關頭就是靠了大把的金銀作為撬動左統領內心天平的壓軸手段,才最終得以說動這位重臣的……
隻好在有利就會有弊:昔日左統領很是自抬身價的從三皇子這裡訛走了不少的錢財,故現下裡,他若要以自己沒錢,隻能外‘借’的理由來推拒三皇子他個人腦袋上的重任,怕三皇子也會不等他向外出手就先錘爆他的狗頭了!
……
幾廂緣故一疊加,左統領也就越發隻能偷摸著來了。……又有誰能比傅懷灝這小子更便於偷摸、更加不引人注目呢?
——不。
其實,單傅懷灝及左統領之間的‘會麵’就足夠引人的注意了,偏偏此間最奇異、也更實用的關鍵點也竟在於:便左統領同傅懷灝的奇異組合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吧,眾人卻也會在注意到之後無一人相信他們可能真聯手!
畢竟,他們又有什麼聯手的可能呀?所謂聯手,可是需有著共同利益做支撐的!也真是任由所有人想破頭,都想不出這倆人之間能有那個‘關聯點’。
左統領需要的,也就是眾人的這一認知差。
隻不過,也便有這等‘背景’,左統領也依舊不認為此時的他就能大咧咧的去尋找傅懷灝了……怎麼也需要先為了兩人的會麵的製造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環境’啊!就更彆說,也就在前幾日之前,左統領還有將傅懷灝自自己的居所驅逐了出去了……回想到這裡,左統領也真真有覺得自己的臉是真的有些生疼——
不僅在於自己現下裡必須拉下自己的臉轉頭去找傅懷灝,更在於自己當日所有的‘決絕’都幾乎有呈現幾何倍數的增加自己此刻需克服的難度。
……真是想想就絕望。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也即便左統領自己並沒能想出方法來吧,可機會卻也有上趕著送到他的麵前來了:
還記得那位隨同太子程錚一起下金陵的東陽郡主嗎?
她在行宮之中貓了一個月,終是坐不住了。
她要為自己找些存在感……或者應該說程錚需要她出麵為自己這方人馬‘找些’存在感了——
金陵現下裡的局勢可謂是一觸即發,卻偏偏誰都不敢……也誰都不願出麵充當那個點燃引信的人!更偏偏,也任是誰都等著外麵人——尤其是自京來的外麵人‘幫’他們點燃這根引火線。
……這就很操蛋了。